天已经黑了,虽然天地的西边还有如火的霞云漫无目的的游荡,不过这一天却已经真的接近了尾声。
明月出,星辰起,万家灯火由疏离渐渐增了许多,喧闹的一天就这样安静了下来,山风习习吹来,这天自从立了秋之后夜里却也冷了许多,并时时刻刻准备好一场萧瑟风景供人观赏。
微风吹来,观崖宇檐下昏黄的灯火随风摇曳,晃的这个悬崖处的风景格外的诡异。
萧劲戎一动不动的盘膝坐在卧榻之上,头顶白烟袅袅,双手各放在左右两个膝盖之上,他在练功。
每当夜色降临之后,观崖宇这里就不会再有蛊神门的弟子前来,因为萧劲戎在云怯嫣死后不久就下了死令,夜色降临之后任何人都不准进入这片松林,更不可来到观崖宇所在悬崖的百丈范围之内,否则必当重罚,谁也不饶,就连他一向溺爱的女儿萧庭雨也不例外。十年前的清明节那一天,还不到十岁的萧庭雨
由于太过的思念母亲,仗着平时的宠溺,不理会父亲禁令,便在夜里来到了这观崖宇附近,本来打算悄无声息的进入观崖宇看一看这个时候的父亲到底在干什么,却被萧劲戎提早发现,无论她找什么样的理由,也不管她怎样撒泼耍赖,却还是遭到萧劲戎严厉的训斥,并处罚她到蛊神门萧家祠堂跪了一夜,当时萧千钰和萧千泽替她求情,却也被牵连,被罚陪她一同在萧家祠堂跪一夜,这是萧庭雨从小到大萧劲戎第一次训斥处罚她,自此以后,萧庭雨在夜里再也不敢来到这里,她可是怕了那天萧劲戎翻脸无情不认人的冷漠,她不想再看见第二次,她更不想夜里在萧家祠堂面对那些冰冷的灵位和吓人的神像。连小师妹都被如此对待,那些蛊神门弟子就更加的清楚知道自己的份量,所以这观崖宇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无人敢近,仿佛成为了蛊神门一处雷池。
观崖宇每到这个时候就格外的静,静的可怕,那不是一般的静,这种静用死寂来说一点儿也不为过,处处透着死气。
萧劲戎此刻眉心处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那里有血流出,他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周身的气机彻底紊乱,他睁开眼睛,一双眸子空洞的毫无一点儿人性。
萧劲戎的鲜血有些奇怪,不是那种正常的鲜红色,而是那种有些发褐的红色,腥气中带着淡淡的腐臭味道,难闻至极。人死之后流出的鲜血时间长了才会是这样的颜色。
在这片刻的时候,一声声细微的声响从萧劲戎的身上传来,听起来像蝉蛹被里面的蝉撕裂而发出的声音,他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竟然全部龟裂,就连他的脸也出现了犹如蛛网一般密布纵横的裂痕,鲜血从裂痕处流出,看起来狰狞恐怖,他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透,整个人犹如一个血人,模样狰狞至极。
萧劲戎对身上的变化丝毫不以为意,睁着一双空洞毫无生气的眼睛,他的眼睛内的瞳孔和眼白此刻竟然全部变成了黑色,他连忙将摆在身前的一个人脑袋大小模样奇特的黑色香炉抱在了胸口,左手将黑色香炉
的盖子拿开,只见里面爬着密密麻麻的白色虫子,这些虫子很奇怪,看起来和蛆虫有些类似,不过不同之处它们的眼睛奇大,且呈血红色,射着赤色的光芒,看起来甚是奇特,另外这些白色虫子身体上分泌出黏黏的液体,腥臭难闻,一只只白色虫子在粘液中不停的蠕动,令人恶心。
萧劲戎空洞的双眼盯着炉子内的那些白色虫子,嘿嘿一笑,嘴角因为这一笑咧的奇大,整张嘴竟然开裂了开来,他好像一点儿感觉没有,继续咧着,整张嘴流着鲜血比原先大了将近三倍,由于嘴开裂,所以口水从嘴里流了出来,血液和口水搅和在了一起,恶心至极。萧劲戎缓慢的伸出右手,把右手放入了黑色炉子内,整只手被白色虫子分泌的粘液包裹,那些白色虫子爬满了他的右手上面,密密麻麻的不忍直视。
不一会儿的时间,白色虫子爬满了萧劲戎的全身,它们一边爬一边分泌乳白色的粘液,萧劲戎周身仿佛被水洗了一半,已经被粘液彻底的包裹。那些粘液在他身上好似形成了一层薄薄的粘膜。
白色虫子趴在萧劲戎的身上分泌完粘液竟然开始吸起血来,半盏茶的时间过去,它们全部变成了血红色,吃饱喝足了之后个个又爬进了黑色炉子内。
萧劲戎的身体停止了颤抖,他放下黑色香炉,将炉盖盖好,继续盘膝而坐,神奇的事情发生,全身开裂的他身上的皮肤开始泛起了淡淡的红色,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那些开裂的血肉竟然开始愈合,而那些虫子在他身上分泌的乳白色液体也慢慢的被他的肌肤吸收,本来有些灰暗的肌肤竟然有了生气。
萧劲戎再次睁开双眼,刚才空洞的眼眸此刻已经有了神采,他伸出长长的舌头,在嘴边来回舔了一圈儿,将还残留在嘴边的那些粘液全部吞入腹中,然后冷冷一笑,不再死气沉沉,他抬起双手在胸前结了一个奇怪的印,周身紊乱的气劲当即收了回来,然后趋于稳定,这些完毕,他犹如换了一个人一样,精神焕发不说,就连年纪也好似年轻了许多岁。
突然,观崖宇一楼大厅内东西两侧的窗口被两股巨力撕的粉碎,两道身影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从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