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宋缺要去长安,参与和氏璧择明主之事。”沈落雁将粉色的枕头垫在大肚子下面,斜躺在闺床上,神色有些疲累。
莫楼摸了摸她腹,心疼道:“都快生了,还这么费心想事。”
沈落雁苦笑道:“夫君知我是闲不下来的命,若不找点事情做,这一天到晚都不知道怎么挨过去哩。”
莫楼轻轻扶住她,帮她稍微垫高了一下靠枕,这才点头道:“梵清惠摆明是挖了个大坑,宋缺却想都不想就往下跳。”
他摇了摇头,语气倒是充满随意闲适,“不过,石师对他评价很高,我想他此举应该另有深意。”
沈落雁随口道:“如果是我的话,定会选在择明主的日子进攻长安。将李阀以及各路反王一打尽。”
“嗯。那个女人定然也是这么想的。”
“呵,宋缺也不傻。就看谁能笑到最后了。”
两人又聊了聊别的事,都是些家长里短什么的,没过多久沈落雁感觉有些疲惫,躺下来睡着了。
看着玉人海棠春睡的美态,莫楼轻吻了沈落雁额头一下,盖好被子就出去了。
等他出门后,沈落雁却睁开了眼睛。
夫君对于中原大事,也太过于轻描淡写了些。希望我那些后手,真的用不上吧
成都城外一处幽谷,清泉流水,竹屋一座。
秦川、徐子陵,以及另一个容颜绝美的女子端坐在竹屋外的石亭中,古意的轩桌之上,煮一壶清茶,满亭芳香。
秦川端起茶杯,轻饮一口,微笑寒暄道:
“好久不见,妹妹的烹茶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秦川口中的妹妹,正是邪王石之轩之女,石青璇。
石青璇与秦川从同在慈航静斋中长大,既是儿时玩伴,又是闺中密友,虽然性格相似,兴趣相投,但在很多事物上的看法却大相径庭。
石青璇虽在为两人煮茶,但看起来只是出于基本的待客之道,心中并不很欢迎来者,
“每次你们慈航静斋传人出世,总是要天下大乱。”
秦川苦笑一声,“看来妹妹对本门误会不浅。但是,秦川此次代表静斋而来,确实是想着早日结束中原之地的乱象。”
石青璇不屑道:“你们在长安做的事情,已经天下皆知。此次来找我,无非是想让我帮你们对付石之轩罢了。”
只听她直呼石之轩之名,便知两人父女关系十分僵硬。
徐子陵适时说道:“并非对付邪王,只是劝说一下他,让他不要插手长安之事即可。”
倒茶的手停在半空,石青璇看了一眼徐子陵,“你便是刚斩了席应的徐子陵?”
“正是在下。”
“哼,什么时候,莫楼的徒弟,和静斋搞到一起去了。而且”
她撇了撇嘴,鄙视道:“天下皆知你师与李渊有仇,你偏偏却跟着静斋帮李阀,呵,真是好徒弟。”
秦川一听石青璇说到“莫楼”三个字的时候就玉手一颤,低眉陷入了沉思之中。
徐子陵也是一愣,
这石青璇为何轻描淡写的就把师父的老底给掀了?
他俩有仇?
目光闪烁几下,徐子陵偷偷看向秦川,却见仙子正低头沉思,云鬓下露出的一段娇嫩玉颈让他看得呼吸一滞,半晌才从每个男人都有的幻想中清醒过来,脸露慈悲之色,怅然道:
“师父常对我说:他对天下并无染指之心,为了天下苍生,他早已放下了个人仇恨。子陵这么做,便是尊从师父之愿,早日结束战乱,让中原百姓少受些苦难而已。”
“噗嗤!”
石青璇嗤笑一声道:“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师父也是慈航静斋的弟子呢。”
她这话本来是带有些侮辱性质的,因谁都知道慈航静斋只收女徒弟。言下之意,你们师徒俩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跟女人一样。
在这个时代,骂男人像女子,可是非常严重的侮辱。
徐子陵心中暗怒,正要反唇相讥,忽然想到师父临行前的谆谆教诲:
嘴要甜,皮要厚,实在不行金刚经来一套。
他脸上勾兑起一个的完美笑容,一把温柔而有磁性的声音飘出:“佛经有云:离一切诸相,即名佛陀。为了普度众生,太师连生死、物我之相都可抛却,何况男女乎?若有一日太师真拜入静斋门下,天下无非是少了一个神仙,多了一个菩萨而已!”
边说话,边以虔诚的眼神包围秦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