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个”
梅珣期期艾艾半天,以他的身份自然是没有胆量得罪慈航静斋的。
这时,原本躲在一旁的李元吉却突然阴恻恻的开口道:“大家是否默认,只要是慈航静斋的人,便不会说谎呢?若真是如此,那我们也不用说什么了,请太师直接下令,斩杀我等即可。”
他这话说得极为巧妙,既不辩驳,也不发怒,反而摆出一副受害者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顿时激起了朝堂众人的同情之心,看向秦川的目光中,也多了些审视的意味。
李元吉话一说完,他不再看两人,目光转向龙椅之侧。
迎向他的目光,莫楼微微一笑,淡然道:
“李卿言重了,本太师代陛下监国,遇上这种人命关天之事,自然秉公办理,不会听信片面之词。不过”
他忽然收敛笑容,变得锋芒毕露,从温和到凶厉无缝切换,脸上一片冰冷:
“含元殿,乃金口玉言之地,谁敢在此说谎,等于欺君,休怪我严惩不贷!”
说到最后一句,已然是杀气腾腾。
言罢,他瞥了梅珣一眼,“梅珣,你说你师傅被寇仲打死了,尸体呢?”
“正在殿外。”
不多时,一具冰棺被抬了上来。
“嗯?尸体怎么被冰封了?”
“太师,属下见正值酷暑,天气炎热,未免臭了含元殿,故而以冰玄劲将其尸身冰封。”宇文化及排众而出,讪讪笑道。
“你蠢货。”莫楼瞥了宇文化及一眼,满眼都是你在找死,看得宇文化及浑身一颤,又不明所以。
宇文化及和李家素有仇怨,这一桩还真不是故意为之。
不过莫楼想通过尸身的状况判断死亡出时间,显然已行不通。
他轻叹一声,瞥了一眼棺中之人,这人死相凄惨,表情还带着些许临死前的惊愕之色。特别是胸口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竟真是寇仲的刀法。
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妙,莫楼皱眉道:
“寇仲呢,不是被你们抓了吗,宣上来。”
不多时,门口又抬上一口棺材,棺中躺着一人,已经血肉模糊,一动不动,看起来与死人无异。
莫楼浑身一颤,飞身上前,点住寇仲心脉穴道,又用真气为他续命。
半晌,寇仲终于睁开了眼睛,看见莫楼,眼中流露出欣喜的神色。嘴唇微微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莫楼心中一震,
“仲,晁公错真是为你所杀”
寇仲轻轻摇了摇头,又微微点了点头。
“为师明白了。”
将寇仲交给秦川和徐子陵,转头看了眼梅珣,摸着手中宝剑,喃喃道:
“我虽说过秉公执法,但你等动用私刑在先,就休怪我不守承诺了。”
梅珣感受到犹如实质的压力,慌乱间跪倒在地,叫道:“太师莫非要公报私仇吗?寇仲杀我师父,我抓住他出口恶气有何罪责?”
李元吉不知死活,仍在一旁叫嚣道:“哼,杀师之仇,只是打到半死,已经是宽容了,依我看,应该活埋,以祭奠晁师英灵。”
“英灵?”
莫楼声音更加淡漠了,
“且不管是不是他们杀了你师父,就算是,那又如何?晁公错成名多年,竟然被两个刚学武功一个月的菜鸟杀死,他一把年纪修炼到狗身上去了不成,死了也活该!”
说罢,莫楼一脚将晁公错的棺材踢飞,冰棺飞在半空,挥剑斩下,一道金芒闪过,身后晁公错连人带棺‘轰’地一声直接化做齑粉。
整个大殿空气顿时一凉。
众人皆被震住,呆愣愣站在原地。
杨广御赐的黄金剑,第一次出鞘,竟然用来毁尸。
将宝剑收好,莫楼歪了歪头,看向李元吉和梅珣,眼中满是嘲讽之色。
“宇文拓——你敢当众毁尸。哈哈,你完了。”李元吉却是满脸的得瑟,丝毫没有注意到跪在地上的梅珣正死命扯着他的衣角。
这事玩大了,为了一个徒弟,这宇文拓不顾脸面,明显要下死手了。
看了李元吉一眼,莫楼哂笑一声,目光扫过一众文武,脸上又恢复了庄严的神色,朗声道:
“诸位大人如果有意见,尽可提出来,我说过——绝不以言论罪。”
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