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楼从书房中拿出笔墨,以及一柄折扇,见婠婠娇俏立于一旁,轻歪着脑袋,眼神疑惑地看着他。
“别动。”
小丫头此时的神态表情让他眼神一亮,轻轻吩咐了一句后,便迅速拿出鹅毛笔在扇子的中心处描绘起来。
不片晌,身着洋装的小婠婠便活灵活现出现在扇上,不仅形神俱肖,连那种揉合了优雅华丽与黑暗诡异的神秘特质都给捕捉得一丝不漏,线条简洁有力,精准明晰。
这就是工笔画的魅力,虽然在意识形态的表现上,可能不如国画,但胜在写实,能将那些难忘的瞬间像照片一样保存起来。
“小丫头,如何?”最后一笔勾完,莫小楼收起鹅毛笔,微笑着背转折扇,将画上那个惟妙惟肖的妙人展示给婠婠看。
小丫头凝神一看,顿时被震惊得张开了嘴,心中涌现出一股奇特的感觉。
“好厉害!你怎么做到的?感觉像照镜子,又好像看到自己的孪生姐妹一样。好好玩啊!”
“哎,别抢。还没写完!”
莫小楼轻轻推开张牙舞爪想要抢走折扇的小丫头,从腰间又抽出一支狼毫来,蘸上香墨,随后数行方正平直的小楷在折扇上晕染。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
随着莫小楼低沉的声音娓娓而起,小丫头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圣门中人,从小就学琴棋书画,文学素养向来不低。因此,虽只听得两句,却已感觉到此文不凡。
衣袂飘飞,笔走龙蛇。此时的莫小楼更像是一个风华正茂,激扬文字的诗人,而不像是武者。
“晋陶渊明独爱菊。自开皇来,世人多爱优昙。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念到此处时,莫小楼脸上的表情已是极其严肃,似乎在进行一项神圣的仪式。也因此,他笔力未收,使得折扇上“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两句似被着重书写一般。
“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及得此句,他却抬起头看了一眼婠婠,微微一笑后,才继续低头书写:
“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优昙,花之珍奇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优昙之爱,宜乎众矣!”
不愧是千古名篇,一拿出手,就将小婠婠震得愣愣不言,张着小嘴,甚是呆萌。
“送给你如何?”莫小楼收起毛笔,在扇面上轻轻一吹,示意婠婠道。
婠婠眼中闪过心动之色,嘴上却拒绝道:
“才不要呢,你又不是师尊,凭什么对我说教。我才不要做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呢!”
莫小楼无奈摇了摇头,又同时拿出鹅毛笔与狼毫,夹在手指之间,在扇子另一面空白的部分写写画画起来,不过这次,狼毫蘸取的,是朱砂。
不久后,一只毛发火红如业火燃烧,身披锁子黄金甲的桀骜背影跃然纸上,扇子上半部分,是由狼毫晕染出的数不清的天兵天将,而下半部分,一只由工笔勾勒,背后火红色的披风张扬到几乎要跃出扇面的伟岸背影。
天兵无穷无尽,然所有的风头,都被这道背影所抢走。仿佛只要他站在那里,那么天上地下,所有的目光都必须聚焦在他的身上,那便是独一无二、威风凛凛的——齐天大圣!
扔掉双笔,莫小楼将方才新画的一面展开给婠婠看来一眼,然后油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