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立个誓而已。”多宝笑道，“便是不能又怎么样呢？”

通天想了想，也释然了。

是呀，不过是立个誓而已，说的既然是自己确实想做的事，那无论是不是立誓，自己都会确确实实原原本本去做的，那其实这个誓言对自己也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即便是不能成圣……不能成便不能呗，最多就是再揣摩一下天道的心意，踏踏实实去做其他的功德就完了嘛。

于是通天拉了拉元始的袖子，兄友弟恭得很：“二哥先说？”

元始耳聪目明得很，即便多宝是小小声和通天逼逼的，立在通天身边的他自然也听了个原原本本，琢磨了片刻，还是觉得此举不妥。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多宝一眼：“不能成圣也就罢了，若不是以人族而是真以我最想做的事成圣了……”

“那就得看二师伯到底怎么想了。”多宝笑道，“是捏着鼻子关心自己并没有兴趣的人族，强行做个功德，还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元始心内转过几番念头，终于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迅速打好了腹稿开口：“天道为证，吾乃玉清元始，今立一教曰‘阐’，阐明大道。以盘古幡镇压气运，阐教立。”

元始话音方落，通天也已经想好了自己要做的事了，也朗声开口：“天道为证，吾乃上清通天，今立一教曰‘截’，为万千生灵截取一线生机。以诛仙剑镇压气运，截教立。”

再下一刻，二人身上同样笼罩住了极浓郁的功德金光，那鸿蒙紫气也开始渐渐化开融合，同时二人身上渐渐爆发出一股令人忍不住低头弯腰的威压。

守在麒麟崖上的所有人都撩衣下拜，静等自家长辈走完成圣程序。

而处于功德金光笼罩中的元始，看着三清慢慢跳出三界外不在无形中的多宝，表情都极其凝重。

——他们俩这一瞬间都明白了，在天道心里人族到底是个什么地位，心下都颇有些复杂。

而紫霄宫那边天道就不明白：“元始都成圣了，还拉着那张脸给谁看呢。”

鸿钧平静地看着天道，直直等到了三清成圣进度走完，鸿蒙紫气彻彻底底融入三清神魂之中，并没有出现女娲那样子的鸿蒙紫气缩成一团的情况，不会再伤害三清的身体了，这才缓缓开口：“你不该这么轻易给元始和通天神位的。”

天道可天真了：“为什么？”

鸿钧无奈摇头，知道天道自从盘古陨后才有灵智，而“天道”这种生物成长得又很慢，如今的它的心智顶多是个三五岁的小孩子，便耐着性子给天道解释——

要是元始和通天随便想了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发完誓天道没给圣位，那就意味着天道还憋着大功德要他们去做，那个大功德必然能媲美对人族的造化教化之功，如此，人族虽是将来的洪荒之主，地位却并未完全不可撬动，也不意味着天道百分之百的偏爱。

但像现在这种“你随便许个愿吧，趁着天道爸爸开心的劲儿他肯定会答应你的”的情况，便意味着天道爸爸在人族造化、教化之功外，再也没有期待圣人们去做什么旁的功德，也就是说人族地位是独一无二，无可争议的。

“你这是等于直接给了他们一个人族至高无上的信号。”鸿钧叹道，“被他们摸准了你的偏心，不妥啊。”

“我自宠爱我的小泥人。”天道不解，“和他们何干，便是揣测到了我的心意又如何？他们还能对人族做什么吗？”

鸿钧摇头，想说的话千头万绪，但到了嘴里却不知如何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