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藏在袖中的手慢慢握起，深深吸一口气。

真的兄弟，本就不需要说太多。

他只重重拍了拍太一的肩膀，郑重道：“好，巫族要战，咱们便战！”

无论输赢，都是替天行道，都是行天帝之责。

这是天帝兄弟俩的决心。

而在他们俩去巫族领地上空查探的同时，妖族天庭的气氛却很凝重。

小十本来白嫩嫩的脸庞现在烧得通红，迷迷糊糊之间把九个哥哥来来回回都喊了一遍，拉着羲和的手就是不撒开，一会儿啾啾啾地叫唤“母后小十好难受啊”，一会儿又叽叽叽地“父皇救我！”和“叔父怎么还没来呀！”

再接着就是眼角默默沁出水珠，声音带着哽咽地念叨“七哥都没有好好学习划空间裂缝的，不知道进了虚无空间会不会出来啊”，“三哥也不令人放心，他连太阳真火和凤凰真火都分不出来”，“早知道我应该盯着他们好好学习的，不应该为了干娘的夸奖就不好好回答他们的问题”……

听得羲和心疼得不行。

小金乌们前后脚出生，亲爹亲妈都没办法分出来他们谁是老大谁是老幺，于是帝俊大手一挥让他们从小一叫到小十，具体你是几的话你们自己打架决定，接着小毛球们之间来了好一顿菜鸡互啄，最后小十确实瘦弱了一点，被九个哥哥轮番啄了一把之后就不甘不愿地认了小十的排名。

也不知是不是被排名刺激到了，反正小十在毛球里是最努力的，各方面的努力——帝俊把儿子们抱在膝盖上批奏章，小十能一直坚持着不睡觉，即便不太懂批奏章的时候帝俊的一些考量，他也会默默记下来回头等帝俊闲下来的时候去请教，羲和给的各种道经小十也是尽可能背下来理解，太一没事的时候会教他们打架的技巧，包括凰凰在紫霄宫时远程教他们怎么用空间之力，小十学得都很认真。

这孩子别的都学的很好，唯独学不会羲和那一句“遇事保住自己”，今日也得益于他没有先保住自己，背一遍划空间裂缝的关键救走了三两只，前后多划拉了两道又救走了三两只，还真是实现了他之前许诺的“不会被人说顽劣，也不会给人留口实，但会更努力，更认真的保护家人。”

他真的已经在很努力做一个男子汉了。

羲和偏过头去，两行泪水忍不住滑了下来，被小十拉着的那只手不好动弹，只能用另外一只手不停擦着泪水。

却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一声弱弱的：“母后……”

羲和急忙转过来，努力挤出一个笑来：“小十醒啦！感觉怎么样？”

“我想喝点水。”

“啊……啊……好!”羲和急忙起身去给小十倒甘露，也不让宫娥插手，自己亲力亲为地把小十扶起来，喂他喝完了一整杯甘露后才扶着小儿子重新躺下。

小十喉咙润了润之后舒服了许多，这才开口关心道：“母后，哥哥们有回来吗？”

羲和表情一僵。

“没有回来啊……”小十的声音是能明显分辨出来的怅然，“他们没有出事吧？”

“没有。”羲和也就愣了一小会儿，她还是知道这时不要让小十过于担心的，偏过头去眨眨眼控制了情绪后才转回来，“没事没事，你不要担心，你干娘去虚无空间里找他们了的……”

小十当时就睁大了眼睛，恐惧万分：“他们还在虚无空间没有出来？这岂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羲和是没有空间天赋的，听了这话不由一愣：“什么叫……找不到回家的路？”

“干娘曾经为了奖励我学得认真，带我去过虚无空间。”小十声音细细的，“那里有很多很多面，很多很多层，每一面每一层都是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