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不客气,皇家水师乃是房俊一手创立,如今房俊虽然已经不再水师担任要职,可整个水师上上下下皆是房俊一手简拔起来的心腹,依旧对房俊唯命是从。
房俊那是什么人?且不说崇高地位、优隆圣眷,单只是前任京兆尹这一个身份,就使得这些曾经在房俊麾下任事的京兆府衙役心存敬畏,不敢造次。
那水手黝黑的脸膛没什么表情,只是略微摇头,道:“你若要查,自己进去舱内便是,吾只是个兵卒,不敢入内。”
衙役顿时吃了一惊,心想难不成这船上还有水师的高层将领?
那可不能失礼,忙道:“既然如此,那吾自己进舱记录便是……”
话音未落,便见到舱里走出两人,当先一人面庞微黑、锦帽貂裘,行走之间有若龙行虎步,气势十足,正爽朗笑道:“你们这些当真没规矩,人家京兆府乃是依律盘查过往船只,吾等身为军人,自当全力配合,岂能予以抵触呢?”
那些水手赶紧退到一边,齐声道:“吾等知错!”
那衙役腿都有些软了,作为京兆府的老人儿,他自然是识得房俊的,此刻见到房俊从舱底走出,赶紧上前鞠躬施礼,惶恐道:“吾等奉了京兆尹之命盘查人员,惊扰了越国公歇息,还望见谅。”
房俊笑呵呵的一摆手:“这算得什么惊扰?身为大唐军人,自当全力配合各个衙门。吾乃房俊,这位是华亭镇长史,河东裴氏子弟裴行俭,你可记录在档,若有什么需要吾等配合之处,毋须介意,只管找上门来便是,吾等必定全力配合。”
那衙役顿生崇敬之意。
人家这是何等级别的高官显贵,却依旧如当年担任京兆尹时一般平易近人,外人都说这位是个“棒槌”,但人家从未对自己这等小人物耀武扬威恣意凌辱,再看看此前盘查过的几艘官船,一个个五六七品的小官儿也将下巴抬到天上去,官威斗得飞起。
两相对照,差距太大。
“多谢越国公体谅。”
房俊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又好奇问道:“今日到底发生何事,使得京兆府与刑部这般大张旗鼓?”
那衙役答道:“越国公有所不知,昨日晚间,兵部于此装载军械运往辽东,结果有一艘船上的军械失窃三包,目前只发现了一包,另有两包不知所踪。京畿重地,这些军械失窃……意味这多大的风险,越国公想必也清楚,所以京兆府与刑部不敢怠慢,正在严格盘查、仔细搜索,务必找到那两包失窃的军械,否则后果之严重,不知有多少人将会被牵连在内。”
房俊一脸恍然,颔首道:“如此,的确是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