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从看老,一个饶性格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生的,看着老大房菽憨厚守礼的模样,房俊既是欣慰又是发愁——身为长兄,能够友爱兄弟勇于担责自然是好事,可是这样的性格,往后当真与那位蓝田郡主成了亲,怕是要受气啊……
老二房佑虽然出声的坎坷颇多,身子也不如老大壮实,但聪明伶俐心思灵动,倒是能够降服蓝田郡主,可太子之嫡长女岂能以次子尚之?没那个规矩啊。
高阳公主原本一脸怒气,被老二折腾得气得不轻,见到房俊面色怪异,连忙将举着的鸡毛掸子放下,上前询问道:“二郎,发生什么事了吗?”
武媚娘则上前将房佑从侍女怀里拽出来,然后扯起跪在地上的房菽,一同交给侍女让她们带着去卧房睡觉。
堂中只剩下夫妻三人,房俊坐到椅子上,道:“淑儿也睡了?”
高阳公主坐到他身边,回道:“从九成宫回来,淑儿便食欲不振,时不时呕得厉害,派人去请了孙道长过来诊治,是没什么大碍,但要心休息当心动了胎气,晚上吃了一点东西便早早睡下了。”
房俊有些紧张:“可是去九成宫游玩所致?”
高阳公主摇头道:“孙道长并非运动所致,只是淑儿身子娇弱,正常反应罢了,不必太过担忧。”
房俊这才舒了口气,接过武媚娘递过来的茶水,呷了一口,缓缓道:“刚才为夫去了东宫,与太子殿下商议一些事情,正好被太子留下用了晚膳。席间,太子夫妇提出要将蓝田郡主与房菽联姻,暂且定下婚事,将来成年之后再论及婚嫁,下嫁于吾家。”
高阳公主秀眉一挑,奇道:“郎君面色不豫,就是为了这事儿?这是好事儿啊,太子哥哥将来登基,蓝田那丫头就是长公主,下嫁给咱们大郎那是亲上加亲,可保咱们房家世代富贵,对于大郎的前途也是极好,郎君却为何不太满意的样子?”
她出身皇族,自然认为底下最荣耀之事便是与皇族联姻,太子想要笼络房家,房家也可因此稳固地位,两相得益的事情,岂不是大的好事?
房俊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繁花着锦,烈火烹油,所谓过犹不及。咱们房家已经如此显赫,娶了你这位公主,为夫的前程也一片光亮,将来登阁拜相非是妄想。若再娶一个长公主,怕是声势太过,招人嫉恨惹人忌惮,未免不美。”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下至理。
凡事都不能臻达姐姐,否则势必要从巅峰滑落。如今房玄龄余威犹在,他房俊又是朝中大臣、太子臂助,权力声势一时无两,就连昔日权倾朝野的长孙家都甘拜下风,已然是人臣之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