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同样受刑的李愔受不了了,面色惨白的忍受着背臀的疼痛,咬牙切齿骂道:“你小子到底是不是个男人?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何况只是抽几鞭子?早就让你滚得远远的莫要掺和进来,偏不听,现在小小惩罚便哭爹喊娘,你还要脸不要?再敢哭一声,下半辈子就别说是本王的兄弟!”
他也是硬气,背臀之上鞭痕累累,有几处皮肉已然绽开,鲜血直流,却只是皱着眉头一声不吭。
被李恽的惨叫弄得实在心烦,忍不住出言呵斥。
李恽这时候已经完全崩溃,一边大声哭叫,一边说道:“谁知道这鞭子抽的这么狠?娘咧!段俨,你个瓜怂能不能轻点?给本王等着,改日必定十倍偿还……啊!娘咧你往死里抽是吧?嗷……”
站在李恽身后的青年撸起袖子,又是一鞭子抽下去,见到李恽破口大骂,也不恼,将鞭子递给一侧的监刑官吏,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正堂门口,扯着脖子朝里头大喊:“韩王殿下给咱做主!吾母乃是高祖皇帝之女高密公主,蒋王口出秽言,大声骂娘,已然辱及吾母,敢问宗正卿,蒋王该当何罪?”
这青年名叫段俨,乃是前工部尚书、晋昌郡王段纶与高祖李渊之女高密公主的儿子。
李恽对着他骂娘,岂不是辱骂高密公主?
正堂里,韩王的声音幽幽传出:“若是再骂一句,刑罚加倍!”
段俨又问:“蒋王乃天潢贵胄,小小惩戒却涕泗横流风骨全无,实在是丢尽皇家颜面!”
“若是再哭,刑罚加倍!这小子真是个软骨头,哭哭啼啼的,不当人子!”
“好嘞!”
段俨得了令,得意洋洋的返回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脸上鼻涕眼泪一塌糊涂的李恽:“殿下,宗正卿之言,您可听清了?”
“呸!”
李恽怒道:“无耻小人,本王绝不与你干休!”
段俨哈哈一笑,将鞭子接过来,警告道:“殿下听好了,不许骂娘,不许哭,否则刑罚加倍,您自己当心,勿谓言之不预也!”
抬起手,又是一鞭子抽下去。
李恽猛地弹了一下,张嘴想哭喊,却又顿住,想骂娘,也没敢开口,只能死死的咬着牙,任凭涕泗横流,一声不敢吭……
旁边的李愔也松了口气,大咧咧道:“这才对嘛!横竖不过是几鞭子的事儿,你这又哭又叫的,难道就不疼了?”
李恽已然哭花了眼,从小打到,素来胆小的他从来不敢闯祸,几时受过这样的罪……
“陛下驾到!”
一声嘹亮的呼喝,在宗正寺门口响起。
接着便是一队禁卫哗啦啦冲进来,分列左右警戒,李二陛下背着手踱着方步,在李君羡和褚遂良的簇拥之下步入院中。
一进来便见到正在受刑的蜀王、蒋王哥俩儿,李二陛下缓步上前,左右瞅瞅,笑眯眯道:“小惩大诫,铭记于心,往后切不可再犯。”
李愔闷声道:“儿臣晓得了。”
李恽则哭叫道:“父皇,儿臣知道错了……求求父皇您开恩,饶了儿臣这一遭吧……您就只打六哥一个就好了,闹事的是六哥,打人的也是六哥,儿臣就跟着看热闹,啥也没干啊……儿臣冤枉呐……”
一旁的李恽气得翻个白眼,骂道:“不让你来你偏来,来了挨了打又哭叫不休,吾没你这样的兄弟,没骨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