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家老家在齐州,族中亲眷多在原籍,唯有房玄龄这一支因为早年追随李二陛下,迁往关中,房遗则、房遗义又未曾成亲,故而女眷不多。
只是今日房俊纳妾,不仅长姊韩王妃房氏回了娘家承担起后宅主事,太子妃苏氏、魏王妃阎氏、吴王妃杨氏尽皆前来,尚有河间王妃、江夏王妃等等宗室贵妇亦来恭贺,这一屋子雍容贵妇,将整间厅堂渲染得姹紫嫣红,贵气逼人。
太子妃苏氏为尊,自然坐在主位,韩王妃在下首相陪,此刻太子妃唤来自己的侍女,好几个侍女各自捧着一个金丝楠的匣子,太子妃苏氏取过其中一个,放到卢氏面前的茶几上,笑着说道:“吾家殿下与二郎情同手足,曾多次言及二郎乃是良师益友,本想多多赠送一些贺仪,却又担忧被人弹劾奢靡无度,反而累及二郎,便只能稍稍送上一些贺仪,却是太过寒酸,难表心意。故而特意叮嘱本宫,将这份礼物带来,赠予新妇,还望夫人莫要嫌弃才好。”
她又伸出纤白的手指,指了指其余几个金丝楠匣子,道:“这几份则是送给高阳妹妹、武娘子,还有房小妹的,只是几件头面首饰,本宫见得精致一些,还望笑纳。”
堂堂太子妃,这番话说得小意委婉,足见房俊在其心目之中的分量,比之那些个眼下叱咤朝堂的大佬们,还要敬重三分。
不过道理大家也都懂,那些个大佬都是皇帝的臣子,每一次皇帝闹着要易储,这帮子老臣尽皆站在皇帝一边,顶多替太子说上两句公道话,可有谁当真铁了心的维护太子?
房俊则不同,太子之地位能有今日之牢固,房俊可以说是劳苦功高,无论是从感恩的方面,亦或是日后倚重,待到太子登基之后,房俊才是那个最“简在帝心”的大臣,几乎无出其右!
这样的臣子,如何能够不大加笼络?
高阳公主与武媚娘连忙起身道谢。
卢氏亦起身拜谢:“这如何使得?”
太子妃苏氏伸出手,拉住卢氏的手,端庄的容颜满是温和的笑意:“夫人这般大礼,本宫如何受得了?快快请起,一些小物件儿,不当什么礼物,就只是姊妹们闲暇上脘的东西罢了,切莫如此。”
“哎呦,娘娘何以厚此薄彼?这各个都有份,偏偏没有我的,我可不依。”
韩王妃上前搀扶起母亲卢氏,笑意盈盈的调侃了一句。
太子妃苏氏依旧温婉恬静,笑道:“今日是恭贺二郎新禧,礼物亦是送给姊妹们,您可是长辈,不该您送给我们礼物么?这么半天也不见您拿出什么东西来,侄媳妇只好抛砖引玉,贻笑大方了。”
下首的魏王妃淡然笑着,美眸瞥了一眼太子妃。
这位太子妃平素尽皆是一幅端庄贤惠的样儿,看上去柔柔弱弱与世无争,实则这心机也不遑多让,瞧瞧这话儿说得,滴水不漏,有来有往,即对韩王妃表是了恭敬,亦不失太子妃的体面……
没一个简单的。
韩王妃便笑嗔道:“太子妃素来端庄温婉,乃是大唐女子之典范,何时也学会这般伶牙俐齿?当真是叫人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