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今日天气放晴,卢氏便带着这些亲眷出了家门,乘车游览长安名胜,一尽地主之谊。
老家来的族兄们自然有房遗直招待,不需房俊费心。
那晚房俊与房玄龄商议之后,认为这一次多半是要被李二陛下迁怒贬黜京城,虽然有些冤枉,可是天家之事哪里有说理的地方?怪只怪世家门阀这一次的反击实在是太过凌厉,甚至不惜将长乐公主都给搭了进来……即便再是不爽,也只得捏着鼻子认栽,以后登阁拜相的机会算是蒙上了一层阴霾。
宰辅之路非但需要卓越的能力,更需要清白的履历,若是房俊被贬斥出京,再想入阁难免留下瑕疵,除非太子李承乾即位之后力排众议钦点房俊入阁。
然而房俊既然能够被贬斥出京,明显是因为李二陛下又生了易储之心,李承乾的太子之位能够坚持到哪一天,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种毫无还手之力的态势,令房俊极其郁闷。
尤其是李二陛下对于太子之位游移不定反复无常的态度,更令房俊感到无语。
好歹也是一代明君,平日里杀伐果断的王霸之气都跑去了哪里?
就算是当真看不上太子李承乾,想要易储也应当快刀斩乱麻,否则举棋不定只能使得朝局动荡,文武大臣不知何去何从,自然便生起从中谋利之心思,一场场的阴谋诡计明争暗斗,于国何益?
连续等了几天,却迟迟不见李二陛下申饬之旨意下达,令房家父子甚为诧异……
书房内,父子对坐。
“难道陛下看出了此举乃是某些人的险恶用心,故而不打算处置孩儿?”房俊好奇问道。
“真真是无知,你当陛下是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与舍身入佛寺的梁武帝那等昏聩至极的君主?陛下英明神武,区区手段,自然是明察秋毫烛照万里。处不处置你,并不在于陛下信不信那些传言,而是在于陛下是否当真下定了易储之决心。”
房玄龄没好气说道。
当今陛下绝对是历史上有数的明君,即便是那些希翼于搅乱朝局动摇储君之位的人,也不可能想要凭借散播谣言这等不入流的手段达到目的。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给李二陛下一个借口。
若是李二陛下继续信任太子,自然一切风平浪静,这等市井流言根本不予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