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正从一架华丽的马车上走下,正对着自己拱手抱拳,一脸微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虚伪,怎么看怎么惹人生厌……
这青年面如冠玉,剑眉入鬓,一袭白色绸衫,上面是繁复瑰丽的苏绣图纹,华美异常。此人望之风度翩翩俊朗不凡,但不知是面上敷粉亦或是衣物熏香的缘故,离着十来步远,顾煜便觉得一股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熏人欲醉。
顾煜嘴角扯了扯,抱拳回礼道:“原来是张兄,的确是久未见面了,不过听闻张兄与苏州名妓海棠姑娘情投意合、郎情妾意,不知是否能抱得美人归?”
那张兄闻言,依仗秀美白皙的脸孔顿时涨红,恶狠狠的等着一脸温和笑意的顾煜,咬着牙恨声道:“休要在此作态!不过是登堂入室细品了一回海棠姑娘的琴艺而已,又非同床共枕先拔头筹,有何得意之处?”
顾煜微微一笑,洒然道:“自是不同的,海棠姑娘皎如明月、丽质天生,远远望之与耳鬓厮磨,岂能同日而语?只是当日在下并不知张兄钟情于海棠姑娘,又饮了酒,一时失态,是以才唐突佳人,还请张兄勿怪。”
张兄气得“粉脸嫣红”,额头青筋都迸了起来!
这顾煜着实阴险,知道自己迷恋海棠姑娘,欲为其赎身娶回家去,便故意接近海棠来打击自己的声望,偏偏还要做出这么一副虚伪做作的嘴脸,当真是伪君子!
他气得不轻,大声说道:“休要在此装模作样,等到当真能成为海棠姑娘的入幕之宾,再来张某面前炫耀吧!哼哼,不过整个江南谁不知顾家大郎乃是名副其实的伪君子,除非那海棠瞎了眼才看得上你!”
一旁一直并未出声的顾烛此刻瞪着张兄,阴仄仄说道:“张无忧,若是再口出不逊,信不信你家三爷捏死你?”
他狠狠瞪着张兄,目露凶光,似乎一言不合便会冲上去饱以老拳。
张兄顿时气势一弱……
顾烛的凶名,在江南无人不知。
此人弓马娴熟力大如牛,性情暴戾心狠手辣,兼且会稽顾氏势大,倒是颇为令人忌惮。
张兄有些心虚,色厉内荏道:“此处乃是华亭镇,房大总管的地界。你在武原镇作威作福,难道还敢在此地放肆不成?你给老子等着,迟早要你好看!”
撂下一句狠话,张兄赶紧领着家仆快步走上台阶,进入到大屋之内。
顾烛冲兄长哈哈一笑,不屑道:“这张忘张无忧就是一绣花枕头,兄长与其齐名,实在是珠玉蒙尘、大大不妥。”
顾煜哂然道:“树木四大公子,此等虚名毫无益处,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