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翔一边向信王招手一边说道。
信王略一犹豫,本能般向外迈步,王承恩急忙阻拦,但就在这时候……
“上!”
张凤翔骤然大喝一声。
那些家丁听惯了他的命令,伴着他的喊声几乎本能地扑上前,正在阻挡信王的王承恩因为分心,反应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手中短枪还没来得及扣扳机,一道寒光划落,他的半只手被家丁的刀斩下。紧接着那些家丁把他按住,同样被按住的还有信王,王承恩在地上惨叫着,张凤翔微笑着上前。
“王公公,你猜对了,老朽就是想把大王献给杨信,你们也不能怨老朽,事已至此,老朽总得为自己考虑,你们放心,老朽以后会四时祭奠大王的。”
他颇为得意地说道。
他这种老狐狸当然很清楚,在这种乱军中把信王交出的下场,杨信部下那些骄兵悍将们才不会把功劳让他得了,把他杀了人家自己献多好,所以他必须先带着信王想办法逃出城。然后再带着信王进京,最好提前给信王灌上毒酒,把他弄得奄奄一息了,就说是在乱军中受了重伤,自己作为忠臣为了救他,只能送给杨信……
他是忠臣。
他才没有背叛信王,他只是为了救信王而已。
当然,镇南王会明白的,然后信王不负众望地伤重不治而亡,镇南王为救信王尽心尽力,他这种忠义之臣通常也会得到赦免。
当然,这只是方案之一,具体如何得看出去后的情况。
不得不说,这时候想做叛徒也得动脑子。
叛徒不是那么好做的。
“姓张的,你这个狗贼!”
信王挣扎尖叫着。
“把大王打晕!”
张凤翔说道。
然而就在这时候意外发生了,一名正在按住王承恩的家丁,无意中一脚踩在那支短枪上。
话说王承恩的手指头还塞在扳机护圈里,那手指头还连着半个手掌,他在上面一踩整个手指猛然向里挤进去,在扳机护圈束缚下,急剧塞入的手指立刻推着扳机向后,那扳机瞬间就后退到了击发位置,那张开的燧发机龙头立刻落下……
枪口火焰骤然喷出。
张凤翔还没反应过来,他愕然地看着脚下火焰喷射,下一刻那随着枪口跳动向上斜射的子弹,就鬼使神差般打在了他的重要部位,因为距离太近,哪怕短枪的动能也没多少衰减,子弹瞬间激起了一团血雾……
“嗷!”
咱大清工部尚书,原本历史上活到八十多才寿终正寝的张凤翔,骤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然后双手捂住伤口,直接栽倒在地上翻滚着,很快大血管喷涌出的鲜血就在地上染红了一大片。
“报应,这就是报应!”
王承恩开心地尖叫着。
那些家丁也傻眼了,纷纷停下面面相觑。
但就在这时候,后面巷口马蹄声传来,一个家丁瞬间清醒过来,毫不犹豫地抛开已经按住的信王,转身向着另一边狂奔而逃,都这时候了还管别的干啥,赶紧逃命才是正理。剩下的那些家丁也纷纷清醒过来,一个个忙不迭地逃跑,甚至还有人干脆翻进旁边的废宅,转眼间所有家丁一哄而散,就剩下了两个受伤的加信王一个完好的。可怜的张凤翔就这样被他们抛弃了,不过老张这时候也顾不上这个,他只能双手捂着伤口在地上不断翻滚惨叫着。
王承恩倒是还想站起来扶着信王继续逃,但因为失血终究没有力气。
“大王,您自己快逃,奴婢伺候不了您了!”
他筋疲力尽地对着信王说道。
但此时巷口的骑兵已经出现了。
信王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眼看着那些骑兵到了跟前,为首军官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王承恩叹了口气,明白大势已去的他,索性坐起来默默在那里找东西包自己伤口,他其实伤的不算重,只是废了一只手,但断的只是半个手掌,只要不感染就没有性命之忧。
倒是张凤翔伤势严重,虽然他一把年纪也不在乎少点什么,但那可是重要血管的位置,出血量堪称巨大。
那军官掏出个小牛皮包扔给了王承恩,然后继续看着信王……
“信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