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乞说道。
说完他手中的短枪狠狠砸落,坚硬的木制枪柄,直接在江雷脑袋上砸出一片血肉飞溅。
江雷身体猛然一晃。
他身下的民夫顺手从旁边摸起一块石头,在宋乞砸落第二下时候,也一石头拍在江雷脑袋上,然后发疯一样不停拍着,迸射的鲜血溅一脸。宋乞随即不再管他们,他直起身子看着四周,此刻到处都是混战,但数量的优势让民夫们完全压倒士兵,后面的一些士兵已经在逃跑。
“兄弟们,去临溪,召集更多不想再做奴才的兄弟!瀛国公的大军就在丛山关,咱们给瀛国公搅乱徽州,再去迎接大军南下!”
他举起枪吼道。
四周一片亢奋地吼声。
“咱们没兵器!”
一个民夫突然喊道。
“兵器?想杀人了扁担也是兵器!”
宋乞喊道。
那些民夫们毫不犹豫地寻找附近趁手的东西,士兵的刀,火枪,扁担甚至干脆砸开车子,用那些组成车子的木头,一个推车的民夫砸开自己车子的时候,愕然发现他居然推了一车手雷。一个投降的士兵立刻教了他们如何使用这东西,然后就是那些民夫兴奋地分发手雷,一人揣一截火绳准备了,而宋乞则叫过那名士兵,让他教会了自己装填子弹。
在一片混乱之后,上千民夫就这样以木棒为主武装起来并冲向最近的临溪。
这时候吴养春等人也刚到,临溪本地几个士绅还在惊慌地搜罗人手时候,宋乞的民夫大军就到了。
而且数目急剧增加。
这段时间徽州各地百姓早就明白了局势,丛山关虽然打得顽强,但同样死伤惨重,只不过是在硬撑,进攻的靖难军后面可是战无不胜的瀛国公,可以说丛山关被攻破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只不过没有带头,都不敢动手而已,如今宋乞这些人动手了,那临溪当地佃户奴仆们,当然不会傻到什么都不做,他到达临溪时候就已经是两千多人了,不少佃户们直接就是砸断锄头当长矛。
而那些士绅拼凑的家丁……
家丁们倒戈了。
他们能匆忙拼凑的无非就是些家奴而已,而进攻的多数是奴仆,这些家奴怎么可能抵抗。
不倒戈才见鬼呢!
然后宋乞的大军就这样瞬间攻下了临溪……
吴养春等人依然跑了。
他们实际上没敢停留,到了临溪喘口气就接着跑路,不跑回歙县县城或者说徽州府城,他们是不能保证安全的,他们最怕的就是这种事情,所以必须赶紧调动军队镇压。
不过也很麻烦。
因为根本没有军队可以调动。
能打的都在丛山关,虽然理论上光一个徽州就得几十万青壮,但这些青壮可不敢武装,能信得过的只有那些真正的近支,但这样的人总共才能搜罗多少?不仅仅是徽州,整个江南士绅都面对这种尴尬情况,理论上他们有几百万青壮可以武装,但可惜武装起来后百分之九十会倒戈,可以保证不倒戈的,不说凤毛麟角,也可以说少的可怜。
而这少的可怜里面,很大一部分还是身份尊崇,不可能上战场当炮灰的。
他们真得很难啊!
吴养春等人逃跑了,临溪本地士绅倒霉了。
“拖出来,把他拖出来!”
一个亢奋的奴仆头上带着主人的忠靖冠,身上穿着主人的锦袍,不过脚上还是烂草鞋,颇有些搞笑地挥舞着一把刀。
在他身后是一个老乡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