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吴养春还有两个儿子在京城做官。
他和新科探花吴孔嘉同族。
不过关系有点复杂。
吴孔嘉家之前已经没落,至少和吴养春不是一个级别,但他爹又喜欢参与宗族事务,据说因为在宗族会议上激怒吴养春,被他扔过去砚台砸死的,也有说是被他砸了气死的,也有说没砸只是气死的。
总之就是吴孔嘉之父的死亡和他有点关系。
但因此他对吴孔嘉颇为愧疚。
后者从小到大都在他的照顾资助下,不过吴孔嘉对此并不领情,甚至颇有仇恨之心,传闻在读书的寺庙墙壁上写满了死字……
当然,这种豪门恩怨外人就当个故事好了。
无论有没有,总归与外人无关,徽州这种地方宗族就是天,皇帝还得排老二,吴养春这种级别的,在宗族里面弄死个破落户,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甚至还有传说他当初为争夺家产弄死他弟弟吴养泽,而且毒死后者的儿子呢!大户人家总难免有些乱七八糟传闻,像这种修桥补路的善良乡贤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现在吴孔嘉已经拜在九千岁门下,而且吴养春家和田尔耕关系密切,吴家可以说依旧如日中天。
说话间一个年轻军官骑着马从南边疾驰而来。
“江家小哥!”
吴养春笑着挥手说道。
后者赶紧过来,然后下马行礼。
“草民江雷见过府尊!”
他说道。
“江义士免礼!”
石万程笑着说道。
“这位是黟县民团统领江伯雷,世代诗书传家,这些天黟县向丛山关的运输都是他押运。”
吴养春说道。
“忠义之士!”
倪元珙感慨道。
“草民虽才疏学浅,然自幼受家父教导,亦知忠奸不两立,逆贼荼毒士绅,祸乱天下,草民纵然不能手刃之,亦当与之血战到底,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江雷慨然说道。
“好……”
石万程刚说了一个好,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他们立刻转头望去。
一个推着车子的民夫,因为雨天路滑,一下子翻倒在路边,他车上装的四个大木桶,其中有两个在路边的石头上磕碎,里面的火药撒出,立刻就湿透,旁边几个赶紧停下,准备过去帮他扶起来……
“继续赶路!”
江雷喝道。
这几个车子一停,本来就不宽的道路彻底就被堵住了。
前线正在激战,这火药是绝对不能有任何耽误,要不然他们也不会冒雨赶路。
“他腿上划了个大口子!”
一个民夫不满地喊道。
“混账东西,划一个口子,可比得上丛山关将士挨的炮弹?没摔死就赶紧起来,耽误军需小心你们脑袋,把这两桶火药记在这废物账上,回去让他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