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他作乱的理由,喀喇慎的确有抢劫他粮食的事情,但他可以找陛下申诉,陛下会给他做主,仅仅因为喀喇慎部有些不守规矩的,他就恃强凌弱,杀喀喇慎部三千多人,这就是他的错了。”
杨信说道。
“草原那么大,难道养不活他们那么点人口?放牧应该不像种地一样容易遭灾吧?”
天启疑惑地说道。
“陛下,他们有白灾和黑灾,前者是暴雪,暴雪持续覆盖地面,牲畜在冬季无法找到牧草,只能依赖秋天囤积的草料,但实际上他们不可能在秋天有工夫囤积足够草料,最终结果就是牲畜大量饿死。
而且因为气候严寒,雪基本上是不化的,一层层累积,整个草原冻成冰壳子。
牲畜走过很容易被划伤。
而在他们那里,划伤之后也就是等着冻烂。
至于黑灾就是相反。
也就是草原冬季的旱灾,整个冬天几乎不下雪,牲畜找不到水喝,再加上瘟疫泛滥,造成大量死亡,这个甚至比白灾还狠。
无论白灾还是黑灾,对他们都是几乎毁灭性的。
咱们看来草原上似乎就是牛羊成群,但实际上一户牧民家里也就几十只羊,顶多十头左右的牛,再加上几匹马。甚至他们吃肉的时候也不是很多,因为牲畜经常生病,一病很可能死一多半,所以他们必须尽量保持牲畜数量,平常不到不得已是不会宰杀吃肉的,就是挤奶喝。
所以他们宁可用牲畜换粮食,因为牲畜可能一场瘟疫之后死一多半,但换来的粮食却不会生病。
草原其实也很穷。
他们最大的问题在于更寒冷,陛下去年测的最低气温是多少?”
杨信说道。
“零下二十二度。”
天启说道。
“呃,这么冷?那么陛下的感觉如何?”
杨信说道。
他的确没想到这么冷。
这已经接近现代有记录的最低了。
“寒风刺骨,踏出房门就觉得恍如置身冰窟,有种连指头都不是自己的感觉,而朕记下的似乎是一年比一年冷,前年最低是零下二十一,大前年开始有温度计,最低是零下二十,照这样看今年会更低。”
天启说道。
“这倒是,这几年运河封冻的天数越来越多,去年直到二月中旬才解冻,整整冻了一百多天,今年至今还冻着。”
九千岁说道。
“林丹汗的察罕浩特再降十度,他那里不是最冷的,漠北蒙古的硕塞那边还得再降十度,但他们那里还不是最冷的,野人女真北部气温能降到最低零下五十度。冬季里别说是在外面活动了,就是在外面泼一盆水出去,还没等落地就成一堆碎冰,而这还不是有人居住的最冷之处,这就是为何这些人体格强,因为不强的都已经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