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两名血煞闪到羽翎背后,擒住她的双臂,将之压住,向下拖去。
鸿雁脸色大变,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血主发现了他们三个特异之处?
不,不对,若是如此,他不该下令将羽翎扔入血池,而是逼迫他们问出那无名古决才是。
血主应该不是看出了问题所在。
这一次,明明是他们与血主第一次见,而且羽翎姐明明是想要为血主‘分忧’,为何血主反而要杀羽翎姐?
难道,是血主觉得羽翎姐请命,是别有他图?
短暂的瞬间,鸿雁想不到其中缘由,但几乎同时,她迈出了一步,高声道:“且慢。”
便在此时,羽翎也才刚刚反应过来,她都没想明白,她明明是主动接取任务,为何会血主要用血池将她炼化?
她难道有什么地方冒犯了血主,难道自己的意图被血主看穿了?
此时,那一声且慢响起。
羽翎看去,站出来喊这一声且慢的正是鸿雁。
羽翎频频使眼色,让鸿雁站回去,可是鸿雁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大步朝着血主的方向走去。
一时间,数百双眼睛都投向了鸿雁。
“放肆!”这时血煞的头领,那金丹期的血煞见鸿雁就这么走上来,厉喝出声道:“一个小小的血煞,筑基都未成,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儿?”
金丹血煞一声冷哼,鸿雁如遭雷击,身子一震,嘴角溢出了鲜血。
如果不是考虑到眼下急缺人手,他这一声轻哼,就能要了鸿雁的性命。
鸿雁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却没有停下来,她再度上前迈出一步,张口喊道:“我不服,我对血主的下达的旨意不服。”
一旁的大个见状,吓得七魂六魄都要飞出了窍。
心中暗道:“鸿雁啊鸿雁,我知道你想救羽翎姐,可你这番的说辞,这不是在触犯血主的威严么,你这是找死啊。”
“这些个血妖、血煞、甚至血灵,一个个修为高深,哪个在我们之下?”
“在这里,我们死了也都是白死,至于想跑,就算是插上十双翅膀,也跑不出去吧。”
一旁的一众血妖顿时瞪大了眼睛,吼道:“这些血煞,就不值得信任,他们不知屠杀了我们多少同类,血主,将血煞都赶尽杀绝。”
“对,这些个血煞,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血主,杀了这些血煞吧,有我们血妖为您出力就足够了。”
血妖这么一喊,近百血煞,数百血灵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一双双眼眸里顿时浮现出了紫色的光芒,周遭的气势在快速攀升着。
血妖这边也不甘示弱,血妖数量要比血煞、血灵多上许多,在数量上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不过,若是论单体的战力,还是血煞与血灵要强上许多。
不过总体上,还是血妖要强一些。
“放屁,你们血妖不过是一头头蠢货而已,如果血主靠你们,不说别的,便是封印都靠进不了。”
“依我看,你们这些血妖根本没什么用,该被扔入血池炼化才是。”
血妖与血煞之间的关系也并不怎么好,即便是金丹大妖与金丹血煞之间也不知激战了多少次。
这两个绝世的强者此刻能坐到一起,都是出于血主的缘故。
此时听到下方的吵闹声,这两大绝世强者,也不由得盯住了彼此的眼眸。
“该死从臭虫,莫不是他怂恿手下,闹出这一幕?”金丹大修心里思忖着。
“该死的人类,就是不值得信任,不知道血主会如何处理,如果杀了这个人类,那最好不过,去往外面的世界,有他们血妖就足够了。”
血主的目光连闪,看了看金丹大妖与金丹大修,他冷哼了一声。
这一声,如同天锤擂鼓,轰隆作响。
每一只血妖的心底,没一个血煞血灵的心中,仿佛被狠狠敲了一下。
实力稍微低的脸色惨白,实力高一些的气血翻涌,便是金丹期的大妖与大修,脸上也有些不自然。
一声落下,再无半点杂音。
血主微微眯起眼,看向了始作俑者的鸿雁。
他细细瞧了瞧这血煞,从这血煞的眼眸中,他看到了一丝敬畏,不过更多的却是一种决绝。
他又看了看四周的血妖与血煞,那躁动的气势还没有完全沉下去。
血主看着鸿雁,直看得鸿雁心头狂跳。
这一幕,不算是在鸿雁的计划之中。
她知道,血妖与血煞之间的关系极其紧张。
在这里,血妖也血煞泾渭分明,而且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她便被警告,一定不要与血妖又过多的接触。
他相信,血妖那边也是一样,对血煞、血灵这边有着极大的隔阂。
方才她开口,单纯的是想阻止羽翎姐被拖入血池,至于办法,她确是没有想好,不过现在,这个办法确是有了。
看着血主的那锐利仿若要洞穿她心灵的目光,鸿雁的一颗心,却也由起初的不安,逐渐安定了下来。
“说吧,如果不能令本座满意,你与那血煞一同入血池。”血主的声音缓缓响起。
作为血神塔内唯一的主人,他的话,便是天道,一言可定人生,一语可定人死。
“血主在上,方才血主说,要人去帮助血使解开封印,我们血煞、血灵无不欢欣鼓舞,纷纷请战,与血使共同去揭开封印。”
“而成为血煞已久的前辈们,血煞之气太过浓郁,难以靠近封印,所以唯有刚刚晋入血煞的人方才能够靠近封印。”
说着,鸿雁手指着羽翎道:“而她,刚刚晋入血煞,我们都清楚,此去必死无疑,但她仍旧是毅然前往,是为了血主,为了为血神塔内的所有生灵都获得自由,获得一个安稳的生活空间,奉献出自己的力量,去揭开封印。”
“血主,您一句解释都没有,就要斩杀我们一名血煞,难道真如那血妖所说,是要将我们血煞都赶尽杀绝么?”
“血主,我不服,我们同生活在血神塔之中,同样受着外面那些东州人的压迫,斩杀。”
“我们本以为跟着血主可以获得重获自由,我们愿意奉献出自己的性命,难道,血主也如同外面那些人一般……。”
鸿雁一番话如刀如剑,极尽犀利。
听得大个冷汗直流,心中暗道:“完了。”
“放肆!”便在此时,坐在血主的金丹血煞怒喝一声。
砰!
一声闷响,鸿雁身子如残鸢一般倒射而出。
哇!
鸿雁吐出了一口鲜血,身受重伤。
“血主在上,这小小血煞胆敢冒犯您的威严,实在罪不可恕,我这便亲手将她斩杀,以谢她冒犯血主的大罪。”金丹大修说着站了起来,朝着鸿雁走了过去。
其实,如果金丹大修真的想要杀一个连筑基期都不到的修者,岂需要自己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