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正月十五上元节,很多人还舍不得归家。
“来,碰一个。”李逸举盏笑道。
“走一个。”上官仪点头一笑,与李逸对饮一盏酒,顿觉浑身舒爽地笑道,“伯安兄弟,不瞒你说,愚兄今夜来找你,是有件非常重要之事……要与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但说无妨,上官兄。”李逸笑着放下酒盏。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上官仪笑了笑。
李逸微微一笑,点了下头。
见此情形,上官仪也不再藏着掖着,而是直声说道:“是这么回事,伯安兄弟。今日,愚兄也是听到了你作的那两首诗,特别是第二首,简直可以说,是难得的绝唱之诗!”
说到此处,上官仪不由竖起大拇指,由衷地称赞了声。
只不过随后,他便面颊带苦地看向李逸:“就是不知道,伯安兄弟,可否能将那首诗的诗名……告诉愚兄一下?”
“诗名?”李逸顿时一愣,满脸诧异地看向上官仪,不解地眨眼问道,“上官兄,你就因为这事儿,特地来找我?”
“什么叫就因为这事儿?”上官仪很认真地反驳了李逸一声。
然后,他面色非常庄重,甚至带着严肃,说道:“这可是一件大事儿,今夜,愚兄若是不知道这首诗的诗名,估计……愚兄晚上都会睡不着。”
“……”李逸忽然感觉,好像有些尴尬了。
就因为一个诗名,会晚上睡不着觉?
是不是有些太浮夸了?
虽然李逸不知道,上官仪心中究竟是何想,但李逸心中,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伯安兄弟,你别笑,这件事很严肃的。”
但见李逸忍不住咧嘴发笑,上官仪一板一眼地说道:“或许……对于你这种天才来说,并没有什么,但是对于咱们来说,难得遇上一首好诗,虽然不是咱们自己而作,但能够早日听到诗名,那感觉……简直比娶了婆娘还要高兴!”
“……”上官仪这番非常认真之话,再次刷新了李逸对‘诗人’的认知。
他倒是没想到,诗词这东西,在他们心中的分量,竟然占据得如此重。
李逸忍住了笑声,盯着身对面的上官仪,说道:“上官兄,其实这首诗的诗名,叫做青玉案,元夕。”
“青玉案,元夕?”
上官仪反复地念叨了两声,忽然脸色徒然一喜,不断地点头赞道,“不错,好名!好名!哈哈,伯安兄弟,此诗的诗名,简直是好名啊!”
“……”李逸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一边大笑不断的上官仪,一边端起酒盏,猛地喝了一口,满脸痛快,看到李逸的表情后,他甚至还带着幽怨地看了李逸一眼。
“伯安兄弟,你不知道,就因为你这诗名……可是把愚兄整得好苦啊,现在,愚兄终于知道了,来,咱们走一个!”
说话间,上官仪便将酒盏凑过来,与李逸碰了一下,而后,他便大口喝了一口酒。
“咳咳……”也顾不得被呛,上官仪再次倒酒。
李逸看得一阵哭笑不得。
上官仪今晚,怕不是要去长安城的大街上,裸奔庆祝吧……
……
此时此刻,世家大族,王家府邸内,正堂大殿之中。
王家的族老王老,郑家的族老郑老,还有卢家的族老卢老,三人纷纷聚集在王家内,一边笑着喝茶,一边安静地等待消息。
过了没多久时间,突然,一道急促声传了来:“不好了,老爷!”
这道急促声,瞬间打破了王家内的宁静气氛。
与此同时,一名家仆快步朝正堂跑来,甚至还险些跌倒,直到来到正厅内,家仆才满脸着急地说道:“老爷,今夜派出去的门客们,一个都没有回来,老奴……老奴……”
说到此处,家仆甚至呈现出了结巴之状,不敢将后面的话,完全说出来。
“怎么了?”王老心中暗道不妙,捏紧了茶盏,瞪着家仆说道,“别结结巴巴地,赶紧全部道来!”
“是……老爷。”家仆狠狠地沉了一口气,方才说道,“老奴在东风亭,临十三巷,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你说什么?!!”家仆此话一出,不光是王老顿时大惊,就连座下的郑老、卢老二人,也是同时大惊,不敢信地看着家仆。
“你再说一遍?”王老凝眉深呼吸,看向家仆。
“老爷。老奴在东风亭,临十三巷,发现了他们的尸体。”家仆赶紧老实回答,不敢有所隐瞒,整个人都躬直了身,不敢贸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