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温馨

风在身后 悲龙 19690 字 9个月前

钟校长鼓起眼睛瞪着牧羽,几乎是喊出了这句话。

牧羽倒还是那副死样子,不急不慢的说道:“这怎么能说是威胁您呢?不是您自己说的,我有什么要求的话可以尽管提吗?何况我这个要求也不过分吧,您说呢?”

“你…你…你气死我了!”

“哪敢啊!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气您这个大校长。”

钟大校长气哼哼的瞪了牧羽一会,咬牙切齿的说道:“小混蛋,算你狠!我答应了。”

钟校长虽说表现的很生气,可心里却越来越喜欢眼前这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小混蛋。要知道在如今这个社会大环境中,牧羽还能保持着自己的纯真,不依靠祖辈的余茵,不为诱惑所动摇,实在是非常难能可贵的。阅人无数的钟校长怎么可能不喜欢,也坚定了他帮助牧羽的决心。不知道要是让钟校长知道,牧羽曾经拒绝过几十亿的资产,他会做何感想。

钟校长看着牧羽的眼神里透着喜爱,温和的说道:“我答应不把你的身份说出去,不过,减免学费和提供给你特殊补贴的事,你总应该答应吧?”

可他没想到,牧羽再一次拒绝了:“钟校长,谢谢您

的好意,我有钱,足够我读完大学的,您就不用为这个操心了。”

“你哪来的钱?据我所知,你父亲的收入并不高,而且大部分都用来资助贫困的学生,根本就没什么积蓄,你靠什么来支付学费和生活费?要知道现在读大学的费用可不低,光靠打工可不行。”

钟校长可不知道,面前坐着的这个,被他称为小混蛋的年轻人,可是个有着千万美元身家的小富翁,他怎么会为学费的事情担心。

“呵呵,钟校长,这您就甭管了,总之我有钱支付大学学费就行了。”

钟校长想想也是,自己凭什么问人家哪来的钱,可他又有点不大死心,还想再劝劝牧羽。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被牧羽打断了。

“呵呵,钟校长,您就别为我的事操心了。您也挺忙的,我就不留您了,您看是不是…呵呵。”

钟校长可能是让牧羽给刺激的有点晕了,完全忘了这是在凌雪松家里,牧羽本身也是客人,怎么有资格下逐客令让他离开。晕晕乎乎的站起来,就往外走。牧羽也挺客气,站起来恭送着钟大校长。

钟校长和牧羽一个走、一个送,都没注意到一直看着

他们的凌雪松、端木秀茹以及水馨柔。这三个人可是有一阵没说话了,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一老一小在那对掐。钟校长迷迷糊糊的往外走,凌雪松和端木秀茹夫妻俩谁也没拦着,不止自己没拦着,还把想拦住钟校长的水馨柔给拦下了。他们是打定主意想看这个乐了。

快走到门口的钟校长反应过来了,停下脚步瞪着正打算打他送出去的牧羽说道:“哎…不对呀!这不是你家啊,你凭什么轰我走啊?”

“嘎!”

牧羽也愣了,这才想起来这不是川南一中水馨柔的宿舍,而是北师大凌雪松的宅邸。一瞬间脸涨的通红,两只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了,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

一直作壁上观的三个人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水馨柔还好点,起码没笑出声,只是扎在端木秀茹怀里。可从她抖动的双肩,就知道憋成什么样了,端木秀茹则毫无形象的搂着水馨柔笑成了一团。最过分的就算是凌教授了,两条大眉毛都快挤到一块去了,笑声也最大,还不停的抹着笑出来的眼泪。

“你个小混蛋。”钟校长笑骂了牧羽一声,又走回去坐下了。

要说牧羽的心理素质还真不错,再加上脸皮够厚、兼且神经也够大条,很快恢复了正常,也走了回去,被端木秀茹一把拉住,又坐在了自己和老伴中间。

凌雪松笑了好一会,才拍着牧羽说道:“好小子,有你的,老头我都很长时间没这么高兴过了,呵呵。”笑罢,扭头对钟校长说道:“小钟,别见怪,中午就在我这吃吧,呵呵。”

钟校长又瞪了牧羽一下,才笑着说道:“当然在你这吃了,让这个小混蛋折腾了半天,再不从你这个当爷爷的找点平衡,怎么能安慰我受伤的心灵。再说了,我还有事要跟您商量呢,呵呵!”

凌雪松撇了撇嘴,说道:“就知道你来准有事,不过时间不早了,吃完饭再说吧。”

“行啊,我还等着您说的口福呐。”

“我去做饭。”

牧羽说着站起来钻进了厨房,他虽然脸上没什么异常了,可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大好意思,赶紧借着这个机会脱离钟校长的视线。水馨柔和端木秀茹也跟着牧羽一起进了厨房,客厅里只剩下钟秉林和凌雪松,两个人很是悠闲的下起了棋。

刚才他们在一起谈话的时候,小保姆已经把凌雪松他

们带回来的菜都洗摘好了,这就省了牧羽不少事。不到一个小时,就摆了一大桌子菜,放在正中间的,就是一大盆油光锃亮的猪肉炖粉条。

“嚯!色、香、味俱全啊!”四溢的香味,将正在和凌雪松下棋的钟秉林引了过来,这位大校长很没出息咽着口水问道:“这是谁做的啊?”

钟校长不是第一次在凌雪松家里吃饭了,对凌家人做菜手艺是知之甚深。端木秀茹的手艺只是一般,谈不上什么好吃,那个受过培训的小保姆,比起端木秀茹来要强不少,不过也做不出这么好的菜来。至于凌雪松,就更别提了,那根本就是一吃货。所以钟校长就理所当然的,把视线转向了水馨柔,笑呵呵地问道:

“小水,没想到你还做得一手好菜啊!谁要是娶了你,那可是享大福了,呵呵…”

水馨柔笑眯眯的看着端着一个砂锅走出来的牧羽,说道:“钟校长您可猜错了,菜都是阿牧做的。”

“哦,是嘛!”钟校长有些惊讶地看着牧羽,满脸的不相信。他以为牧羽说去做饭,只是因为刚才的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想以做饭为借口逃开自己的视线,可没想到…

跟在牧羽身后的端木秀茹笑道:“小水说的没错,菜

都是阿牧做的,我们俩只是帮着打下手。”

“真的啊!那能吃吗?”说着话,抄起筷子夹了一块鳝鱼片塞进嘴里,嚼了几口之后,钟大校长就瞪大了眼睛,喊道:“好吃,确实好吃,不错不错。来来都坐,咱们吃饭,我今天算是赶上了,呵呵…”

钟校长招呼完了,就不管不顾的闷头一顿狂吃。看他那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在他家。剩下的四个人,看着没有一点校长派头的钟秉林直想笑,不过也都坐下吃开了,因为现在已经一点多了,他们都饿了。五个人加上小保姆闷头吃了半个多小时,才又开始说话。

经过一阵忙活,钟校长吃的差不多了,端着杯红酒细品着滋味,笑眯眯的看着牧羽说道:“阿牧啊,真是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有女朋友了吗?没有的话,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我这正好有一个现成的。是今年的研究生,她父亲是我的老朋友了,那丫头比你大几岁,不过大了知道疼人嘛,考虑一下如何啊?呵呵。”

虽说是在问牧羽有没有女友,但自信心十足的钟校长,根本就没给牧羽回答的机会,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在钟校长看来,以牧羽那不声不响的闷蛋性格来说,怎么看也不像是讨女孩喜欢的那种。所以他想当然地认为,牧羽还是单身一人。

另外,钟校长也一直没看出牧羽和水馨柔是一对,其实这倒是不愿他,别说他了,连端木秀茹也不大清楚。虽说在一起也说了不少话了,可自从进来之后,牧羽就被凌雪松夫妻俩夹在中间,和水馨柔一直也没什么亲近的机会,而凌雪松一直没介绍牧羽和水馨柔的关系。

钟校长想当然地认为,他们只是无意中碰在一起的。再说钟校长做梦也想不到,水馨柔会和牧羽有什么交集。另外呢,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也不能不说。钟校长虽说在专业学术领域是属于顶尖级人物,可在观察男女关系这方面,那就是…唉!咱就不说了。

水馨柔一听钟校长打算向媒婆方向发展,可就不干了。她到不是反对钟校长当什么媒婆,那是人家的个人爱好,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可他居然要给牧羽做媒,那可就跟自己有关系了,而且是关系大了。小木头可是自己的心肝宝贝,怎么可以让别人惦记上。当下也顾不得女孩子的矜持,以及凌雪松贼兮兮的笑容,抢在牧羽说道:“谢谢钟校长的好意了,阿牧已经订婚了。”

“呵呵,是吗?是哪家的女孩啊?怎么没一起带来?”钟秉林还是没往水馨柔身上想,也没注意到水馨柔为什么说谢谢,扭过头去对牧羽说道:“对了,牧羽你现在就订婚是不是早点了,可以再看看嘛。我说的那个女孩子还

是很不错的,要不你先见见,比较一下嘛。呵呵…”

钟校长之所以这么卖力地推销他嘴里的那个女孩,也是没有办法,谁让那个女孩的父亲,是他的好朋友呢。那个老家伙三番五次的逼着自己,给他的宝贝女儿找个好小伙子,再说那个女孩也确实是不错。如今看见让自己都很喜欢的牧羽,那自然是不会放过了,钟校长认为牧羽和那个女孩是很般配的。

他在这自以为是的摇着小扇子,可就惹急了水大美人。水馨柔“噌”的一下站起来,拦住打算说点什么的牧羽,把带着乌血木戒指的左手举了起来,瞪着眼睛对钟校长很不客气的说道:“钟校长您别费那个心了,我就是阿牧的未婚妻。”

“啊!不会吧?!”

“不会吧?!”钟校长大瞪着两眼,在水馨柔和牧羽身上扫来瞄去,完全没注意到,水馨柔的语气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尊重。他实在是想不到,这两个人是怎么凑到一块去的。

要说也难怪钟校长发傻,他虽说在今天之前并不认识水馨柔,可关于这位###的事,也听说过不少。其中最轰动一时的,就是一位水馨柔的仰慕者,为了把手里的花亲手交给水馨柔,曾经在她的宿舍楼下整整站了三天三夜

。可这位水大美人,愣是连个面都没露。

可是,也从没听说过这位大###,对谁表示过好感,直到她两年前神秘失踪,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于是很多人都在猜测,甚至是断言,水馨柔早就被一位大富豪所包养。可又有很多人反驳了这种说法,而且证据很充分,那就是水馨柔极少离开学校。

实际上别说离校了,她连宿舍门都很少出,也没见她和外界有过联系。最重要的证据就是,水馨柔连现代人必备的手机都没有。于是乎,关于水馨柔是不是“石女”的猜测,又传得是沸沸扬扬。

其实不只是钟校长大张着嘴巴发呆,端木秀茹也没好到哪去。因为凌雪松还没来得及向她做出完整的汇报。所以嘛,她跟钟校长的表情基本上差不多。端木秀茹虽说不大过问学生的私生活,在此之前也只是听说过水馨柔这个名字,也见过几次,但并不认识水馨柔。可她毕竟是外语学院的教授,水馨柔又是外语学院的学生,她所知道的事,要比钟校长清楚得多。

不过端木秀茹的接受能力,要比钟校长强了不少。再说了,这位端木教授已经把牧羽当成了自己的孙子。在她眼里,水馨柔和牧羽可是天生的一对,当下就很是痛快的把水馨柔,摆在了孙媳妇的位置上。端木秀茹笑眯眯地把

水馨柔揽在自己怀里,那是越看越喜欢。

钟大校长把含在嘴里的一口酒咽了下去,总算是没喷出去,晃了晃有些晕眩的脑袋,看着水馨柔手上的戒指问道:“小水、阿牧,你们…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会…”

牧羽先向水馨柔笑了一下,才转头对钟校长说道:“馨柔是我高中的英语老师。”

“啊!啊?师生恋?!不会吧?!”钟校长大张着嘴巴,在牧羽和水馨柔脸上来回看着,最后把目光集中在水馨柔身上。

钟校长今天受的刺激实在是太多、也太大了。他之所以表现的这么异常,倒不是对师生恋有什么看法,也不认为有什么不对。只要人家愿意,又没违背法律,别人谁也管不着。他吃惊的是,以水馨柔的艳色以及高傲,怎么会看上自己的学生,这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据钟校长所知,当初追求水馨柔的人当中,身家亿万的就数不胜数。高学历、高学位的有为青年,就更是多了去了。可如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了呢?

“怎么,有什么不可以的吗?”牧羽可没心思理会这位钟大校长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瞪着他来了这么一句。

凌雪松在旁边一直没说什么,只是看着钟校长发傻,

当他听见牧羽的那句话,差点没乐出来,因为他对这句话可是太熟悉了。凌雪松当然熟悉了,几个小时之前,牧羽也对他说了同样一句话。这时候的凌雪松,笑眯眯的等着看钟秉林如何收场。

钟校长这时的反应,和凌雪松当时差不多,不过万幸的是,他没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否则的话,指不定又要惹出什么事来。钟校长没注意到牧羽语气中的变化,呆愣了好一会,才摇头笑道:“呵呵,没想到…真是没想到,看来我这脑袋,是跟不上你们年轻人了,呵呵…”

凌雪松看着钟校长,有点泄气。凌雪松当然泄气了,他可是憋足了劲,等着看校长大人出丑呐!可现在嘛,就有点让老头失望了。

牧羽见钟校长没说什么难听的话,也就收起了那副战斗脸,冲他笑了笑,又接着给水馨柔添汤布菜去了。

钟校长看气氛有些沉闷,打算活跃一下,就对水馨柔问道:“小水,你这次回来,是报的哪个专业的研究生啊?”

“哦,是中国语言文学硕士研究生。”

“那好啊,要不要我打个招呼,帮你选个导师。或者是你想跟着谁学习,也可告诉我,由我来安排。你看,这样如何?”

钟校长这么卖力的为水馨柔安排学习事宜,其实是没安什么好心。大家先别误会,这里所说的没安好心,不是说钟校长对水馨柔有什么企图。他是想采取曲线救国的办法,先和水馨柔打好关系,然后再让水馨柔去做牧羽的工作,好让牧羽这个小混蛋,参与牧风塑像的揭幕仪式。

钟校长还没死心吗?他当然没死心了,放着这么好的一个教材不用,那可是有亏良心…嘀!钟校长要是轻易死心,放过这个送到嘴边的机会,那才是脑袋进水了。不过他的如意算盘还没打完,就被凌雪松给抢过去…扔了。

“小钟啊,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已经跟小水说好了,由我亲自来带她。”

“啊!不会吧?”钟校长又有点犯晕了,瞪着凌雪松问道:“凌老,您可是博士后导师啊,怎么…怎么…”

凌雪松没等钟校长把话说完,就挥手打断了他,撇着嘴说道:“怎么,你有意见吗?”

“没有…呵呵…没有,我怎么会有意见呢,嘿嘿!”钟校长一脸谄笑的看着凌雪松,说道:“凌老,您看您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可不可以再多带一个?”

凌雪松斜眼看着钟校长,阴笑着说道:“我说钟大校长,这才是你今天来的真实目的吧?”

“嘿嘿,顺便…顺便,我主要还是来看望凌老的,嘿

嘿。不过凌老,这个事还请您考虑一下。”

“我说小钟,你不是最讨厌拉关系、走后门这一套的吗?怎么今天变了?”

“唉!凌老,我也是没办法,那丫头的老爹是我多年的故交,我们两家又是几辈子的交情。再说了,那个小丫头还是很不错的,她可是视您为偶像的,是您的忠实崇拜者啊。对了,就是我刚才要介绍给阿牧的那个,是个相当不错的女孩,不比小水差多少,您看…是不是…啊!”

钟校长要是不说最后那几句话,凌雪松就答应了。可一听“是要介绍给阿牧的那个,是个相当不错的女孩,不比小水差多少”这几句话,凌雪松就不干了,心里想道:“这不是引狼入室嘛!阿牧一看就是个招女孩子喜欢的主,难怪小水会把他打扮得这么不起眼。

那个女孩都要读研究生了,居然还没有男朋友,估计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小公主。小水跟着我,那个女孩肯定会见到阿牧,以小混蛋的人品长相,她要是真看上了,惹出点什么麻烦,小水还不愿死我,就是阿牧那个小混蛋也不会放过我…嘀!这个雷说什么也不能接。”

想到这里,凌雪松的大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声说道:“不行,绝对不行。小钟啊,我岁数大了,精力也不大不如前,还要带那些博士,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就别耽误人家孩子了。

至于小水嘛,她可是我的孙媳妇。你也知道,现在色狼多,打她主意的人更多,交给别人带我可不放心。所以嘛,这才勉为其难,亲自带她,我可要为阿牧把好关。其它人吗,就不要想了。再说了,咱们学校优秀的导师这么多,你在给她安排一个不就行了。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了,咱们吃饭,嘿嘿,吃饭。”

“这样啊,那好吧。”

钟校长没办法了,无奈的答应了一句。其实他说完最后那几句话,当时就后悔了,可再想收回来,就已经来不及了,心里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真是笨,说那个干什么,没事找事嘛!”

钟校长心里埋怨着自己,又把眼睛瞪向了牧羽,心里恨恨的骂道:“小混蛋,都愿你,没事长这么出色干什么,还找了个那么出色的女朋友,成心给我添堵不是。我看你也是活该,活该让小水把你打扮得这么难看,最好把你打扮成猪头才好呢。要不是因为你,凌老肯定就答应了,你让我怎么和那个老家伙交代啊!”

牧羽可没时间搭理钟校长是不是在腹谤自己,一边给水馨柔夹着菜,一边和端木秀茹谈笑着。

“端木教授,您的举止真是仪态万方,教教我好吗?

”水馨柔看着端木秀茹居然能在吃饭的时候,还能表现得如此高雅,禁不住又小小的拍了一记马屁。其实也不能算是马屁,水馨柔确实是很羡慕端木秀茹高雅的举止。

要说还是老话说的对,那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实在是很有道理。端木秀茹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闻水馨柔之言,老太太都快笑成一朵花了,搂着水馨柔说道:“还是我们小水有眼力,那个死老头子愣说我这是资产阶级的残渣,哼!小水,我这套可是家传的,回头我就一步一步的教你,让这些臭男人见识见识,什么叫淑女。”

凌雪松对妻子的话,表现出了充分的不屑,撇着嘴说道:“行啦,知道你母亲是俄罗斯贵族后裔,就别在这穷显摆了。什么淑女,自自然然比什么都好,小水你别听她的。”

牧羽对凌雪松的这番话,可是极为认同,他也很讨厌那套做作的东西。在牧羽看来,自然之美比那些生硬的教条要强得多,学那个干什,纯粹是吃饱了撑的。

“死老头子你尽瞎说,看看我的女儿和外孙女,那个人敢不夸她们知书达理、高贵典雅,你们这些臭男人懂什么。说到这,端木秀茹停了一下,对水馨柔和牧羽说道:“小水,以后不要叫我什么教授,要叫奶奶,知道吗。还有你阿牧,也要叫我奶奶,不许反对,记住了吗?”

端木秀茹一脸坚定的瞪着牧羽和水馨柔说道:“要叫奶奶。”

“奶奶。”

水馨柔叫得很痛快,因为她非常喜欢这位爽直的女性。而且水馨柔从没见过奶奶是个什么样,很希望能有一位疼爱自己的奶奶,更何况还有牧羽的因素。所以,水馨柔才叫的这么痛快。

水馨柔叫完奶奶,几个人就把视线都集中在牧羽身上。

牧羽心里的感触要比水馨柔强烈的多,他也没见过自己的奶奶。水馨柔好歹还从父亲嘴里听到过奶奶的事,有个大概印象。或许是不想记起那个让自己心碎的夜晚,牧风从没跟儿子提起过爷爷奶奶是什么样,使得牧羽对奶奶这个词很是陌生,也不知道这个词所代表的含义。

牧羽的身世很可怜,从小就没受到过女性的关爱。他的母亲就不用说了,那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牧羽的外婆,是个自尊自爱的农村妇女,是个相当不错的人。可她没有时间给牧羽关爱,在女儿无情的离去之后不到半年,就和自己那个自尊心极强的老伴,先后撒手尘寰,活活被气死了,那时候牧羽刚满六岁。

牧羽的身边就只剩下了父亲,还有个一会明白、一会

糊涂的疯道士,哪有女性来关爱他。父亲和疯道士虽然爱他,但都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而且牧风还经常忙的见不到人影,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关注自已的儿子。这从牧羽十岁就孤身进入深山老林,就不难看得出来。至于###如麻的疯道士(我在这先卖个小小的关子,以后再解释,呵呵),就更不用提了。

牧羽不止从小就没有收到过关爱,还要小小年纪就担负起照顾父亲,以及疯道士的重担。这些除了使他从儿时起,就养成自强自立的性格之外,还使他变得有些冷漠,甚至是冷酷。这从他以前对待唐雨、以及今天对待钟校长事情上,也不难看的出来。这不能说牧羽的性格扭曲,换了谁也都一样,可能还不如他呢。

牧风的突然辞世,对牧羽的打击是巨大的。要不是水馨柔及时进入他的生活,及时的用女性的温柔,轻抚着他心头的伤痕,牧羽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很有可能就沉沦下去了。在牧羽心里是和母亲有着同样的含义的。

“奶…奶。”牧羽没让众人等待多长时间,颤抖着嘴唇喊出了这声奶奶。喊完之后又赶紧把头低下了,他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眼泪。

要说最了解牧羽身世就是水馨柔,最了解牧羽心事的,自然也是非水馨柔莫属。水馨柔当然知道牧羽在想什么

,伸手将牧羽搂在怀里,轻声细语的安慰着自己的小木头。

钟校长、凌雪松以及端木秀茹有些惊异的对视了一下,不知道一直淡然冷静的牧羽,为什么会表现的如此异常,但都聪明的没问出来。凌雪松也明智的,没将质问牧羽为什么叫妻子奶奶,而不叫自己爷爷的话问出来。

凌雪松家餐厅中的气氛,一度有些沉闷。直到牧羽注意到了三位学者,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自己水馨柔,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离开了水馨柔的怀抱。水馨柔倒是表现的很自然,很是平静的接受了,三位老不正经学者的暧昧眼神。因为她爱牧羽,深爱自己的小木头,才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

三位学者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继续笑呵呵的吃着饭。不过钟校长有些狐疑的向凌雪松问道:“凌老,您是怎么找到牧羽的?”

“咱们回客厅再聊。”

凌雪松看众人都吃好了,心满意足的拍着肚子,当先走回客厅,喝了口小保姆送上来的香茗,才笑着将上午的事原原本本地描述了一遍。最后更是将牧羽对“学为人师,行为世范”,那条著名校训所作的感想,一字不漏复述了一遍。

我们不能不佩服一下凌教授,以他的年纪,还能只听一遍就将那段话记下来,真是不愧于他国学大师的称誉。这不,凌教授就在牧羽和水馨柔眼神里,发现了这种赞誉,很是不客气的照单全收,还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造型。

听完凌雪松的叙述,钟校长对牧羽的好感,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那番话可不是谁都能说得出来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刚刚走入大学校门的一年级新生。钟校长看着牧羽的眼神,简直可以用炙热来形容,吓得水馨柔赶紧把牧羽挡在自己身后,不知道这位大校长又在打什么主意。

回过味来的钟校长,感觉到了来自水馨柔那充满戒备的目光,干笑了几声,才又对凌教授问道:“凌老,按您刚才所说,您跟朱校长既然是老相识了,应该早就知道牧风的下落了,可怎么会…”

钟校长问的这个问题,也是水馨柔一直想弄明白的。可她一直没好意思问,这会也把目光投向了凌教授。

“唉!”凌雪松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端木秀茹倒是知道其中的原委,见老伴不愿意说,又看钟校长三人那不解的眼神,只好替他解释了一下。

原来,朱家瑞在国学方面的造诣也是非常之高,和凌雪松这位国学大师虽说是神交已久,两个人甚至还打过笔仗,可并不认识。直到两年前,朱家瑞来北京开会,也就

是找水馨柔回母校实习那次,无意间与凌雪松相遇,才算认识。两位相互慕名已久的人,很快成为朋友,有如多年老友。

按说以凌雪松对牧风的喜爱,朱家瑞对牧风的推崇和尊敬,两个人应该很自然地提到他。可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提起过,那为什么都没说呢?两个老家伙都有自己的理由。

凌雪松确实很喜欢牧风这个弟子,并对他寄予厚望,并把他看成了自己的接班人,甚至是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可凌雪松又恨牧风,恨牧风不争气,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自暴自弃;恨牧风为了感情上的破事,就选择逃避。所以,凌雪松只在妻子面前,埋怨过这个没出息弟子,从不在别人面前说起牧风。

朱家瑞之所以没说起牧风,除了不知道牧风是凌雪松的学生之外,主要是觉得丢人。朱家瑞觉得丢人倒不是因为牧风,而是因为牧风的妻子——郭彩凤。提起郭彩凤这个女人,几乎所有的川南人都恨得牙根痒痒。都不愿意提起那个无情无义、不知廉耻的女人,甚至不愿意对自已的孩子说。这也是身为川南人的水馨柔,也一直不知道的原因。

本身就是川南人的朱家瑞,自然也不会例外,简直将

郭彩凤恨入骨髓。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朱家瑞才没提起过牧风。他怕一但提起牧风,就会把郭彩风带出来,从而让凌雪松看不起川南人。所以,朱家瑞虽然说起过牧风的事迹,可从没提起过牧风的名字。

直到牧羽考入北师大,和水馨柔离开川南之后,朱家瑞才想起凌雪松这个朋友,想请他照顾一下牧羽和水馨柔,朱家瑞有点害怕。老头知道牧羽爱水馨柔胜过自己生命,水馨柔又是那么漂亮,肯定会有不少人打她的主意,牧羽又是个愣头青,水馨柔更是他的逆鳞。

北京可不是川南,会有那么多人护着牧羽。朱家瑞怕牧羽这个愣头青惹出什么麻烦,到时候不好收场,他才求凌雪松多加照顾。后来经不住凌雪松的追问,说起了牧风,这才知道牧风是凌雪松的得意弟子。不过朱家瑞还是留了个心眼,没将郭彩凤的事告诉凌雪松,只是含含糊糊的说牧羽是个孤儿。

凌雪松在知道事情原委后,当时就想赶赴川南,好尽快见到牧羽,不过朱家瑞把他拦住了。因为那时候牧羽已经带着水馨柔离开川南,不知所踪了,结果朱家瑞免不了又被凌雪松埋怨了一顿。而凌雪松之所以在校远离转悠,就是估计到牧羽会提前来,好看看父亲曾经就读的学校。他多转转,没准就能让自己碰见。

知道了所有事的朱家瑞很是不满,心里埋怨凌雪松不早告诉他,至于自己也没提起过牧风的事,那就很是自然的遗忘了。心里不满的朱家瑞冒起了坏水,没将牧羽和水馨柔的事告诉凌雪松,打算让老家伙出出丑。可没想到凌雪松是出丑了,他朱家瑞的大名也同时响彻了师大校园。

听端木秀茹说完,钟校长是唏嘘不已,大叹世上之事存在着太多的阴差阳错。牧羽倒是很平静,他现在已经能正视父亲的死了。当然,这与水馨柔一直不懈的开导,以及她的柔情是分不开的。

端木秀茹轻抚着牧羽的长发,问道:“阿牧,你父亲教过你弹钢琴吗?小风可是多才多艺,他弹琴还是我教的呢,呵呵。”

“小时候教过一些,不过他总是很忙,大部分时间是我自己瞎弹着玩。”

钟校长一听这个,来兴趣了。他知道栖凤县很穷,钢琴在那里可是样奢侈品,不由得好奇地问道:“你们从哪弄得钢琴?”

“哦,那琴是县中学淘汰下来的,本来已经坏的不像样了,就卖给了回收站。我父亲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求了那个站长半天,花了一百块把它买下来,用小车拉着它走了三十几里山路,才弄回学校,自己修了修,好给学生

们上音乐课用。虽说音质不那么好了,可总比没有强。

呵呵,在当时来说,那可是栖凤山小学最值钱的一样教学用品了。我还记得当时的陈校长都不让别人摸,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舍得摸一下,生怕弄坏了。可我父亲说,买回来就是让学生们用的,还让所有的学生都弹一弹,好亲自体会一下。

我那会刚上一年级,是第一个摸到它的。本来我父亲准备按大小排队的,可陈校长不干,说那琴是我父亲用三个月工资买的,应该让我先摸。我觉得陈校长说得对,既然是我父亲花的钱,就应该由我先摸。没等他们争完,我就去弹了几下,感受着琴键的跳动,聆听着清脆悦耳的琴声,那感觉真是好极了…”

牧羽说着说着,不知不觉的从桌子上拿起支烟点上,才又接着说道:“还没等我感受完,就被父亲打了一顿,说我太不懂事了。我急了,当时就跑到疯道士那,两天都没回家,父亲来找我,我就躲起来不见他,可我又不放心,怕他吃不上饭。我知道父亲不会照顾自己,他又忙,也没时间给自己做吃的,肯定是随便对付一口,就算完事了。

第二天晚上就偷偷跑回去看他,我没猜错,父亲真的在啃凉馒头,觉得干了就喝口凉水。看着他的背影,我流

泪了,那是我记事以后第一次流泪。我赶紧跑过去夺下那个馒头,给他做了碗担担面。我那时会做的饭不多,面条算是最拿手的,父亲一边吃面,一边冲着我笑,我们就和好了。

呵呵,现在想想,确实是我不懂事,父亲打我也是应该的。那是父亲第一次打我,也是唯一的一次。从那时候起,父亲就教我弹琴、弹吉它,教我识谱唱歌,那是我认识馨柔以前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我还记得父亲弹的第一首曲子——《月光奏鸣曲》,我从没听过那么好听的曲子,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它的。陈校长也喜欢听我父亲弹琴,他总是蹲在门口听。后来别的同学告诉我,为了父亲打我的事,陈校长和他大吵了一架。

陈校长是个好人,非常好的人,虽然课讲的不是很好,可他爱那些孩子,是发自内心、没有一点虚假的爱。为了买琴的钱,没少和我父亲怄气,他想掏一半的钱,可父亲不干。因为陈校长根本就没钱,他的老婆瘫在床上,常年吃药,还有两个孩子,家里负担实在太重了。

就这样,陈校长还经常接济家里困难的学生,父亲怎么可能要他的钱。可好人不长寿,我上三年级的时候,陈校长为了救一个失足落崖的学生,摔死了。从那以后,父

亲就当上了栖凤山小学的校长,他不当也不行,学校里就他们两个老师,陈校长死了,就剩下父亲一个老师,他不当谁当。

自从父亲当了那个校长,就更没时间教我弹琴了,只是偶尔的指点我一下。上了高中以后,我就再也没碰过它,也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会弹了。”

牧羽缓慢的叙述着,好像是在讲一个故事,讲一个别人的故事。他已经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根本就没注意另外四个人的表情。

水馨柔曾经听牧羽说起过这件事,还能控制住自己,但依然抹起了眼泪。端木秀茹可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搂着水馨柔哭成了泪人。钟校长双手覆面,看不见是什么表情,可颌下的泪水却说明了一切。凌雪松紧闭着双眼,直挺挺的坐在那,粗大的眉毛颤抖不已。

他们怎么可能不动情、不落泪,他们即为牧风的奉献动情,也为陈校长的无私落泪。这些在都市人眼里不屑一顾的人;被很多人看不起的人;被他们成为‘傻冒’的人;被他们认为没用的人。正是因为有了牧风和陈校长这些人,以及和他们一样默默无闻的人,才奠定了共和国的基石。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无私与执著,才挑起了农村教育的重担,让一批又一批的孩子走出深山、旷野。

凌雪松颤巍巍的站起来,摇晃着身躯走到窗前,屈膝跪了下去。

“凌老,您这是干什么?”

“你们别管我!”

凌教授大吼一声,推开想扶起自己的牧羽和水馨柔。老教授以头触地,是嚎啕大哭:“是我错怪了小风,还骂他为了一个女人自暴自弃,我枉为人师啊…!在学术方面我可以教他,可在如何做人、如何育人上面,他是我的老师。我这个老师,做得有愧啊!”

牧羽和水馨柔看着痛哭失声的凌教授,又扭头注视着,还未从悲伤中恢复过来的钟校长和端木秀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牧羽有些生自己的气,没事说这个干什么,不是惹老人家伤心嘛。可看他们的样子,一时半会又停不下来。就在牧羽发愁该怎么劝慰三位学者的时候,水馨柔指了指摆放在客厅一头的钢琴。那意思是让牧羽弹一曲,已转移三位老人家的注意力。

凌教授家的客厅很大,那架立式钢琴没占去多大地方,牧羽早就注意到了它。可这时候的牧羽,却一脸苦笑的看着水馨柔,他确实很久没碰过钢琴了。虽然平时经常给水馨柔演奏上几曲吉它曲,还保持着相当不错的乐感,可

弹钢琴嘛,就不大好说了,毕竟已经扔下三、四年了。

水馨柔看牧羽没动,就又推了他一把,还威胁性的瞪了瞪眼。牧羽没办法了,只好咬着牙走到琴前。

那是一架斯坦伯格立式钢琴,看样子已经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但德国人的严谨与务实,在这架琴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虽年代久远,但依然凸显着本身的尊贵与高雅。

“不愧是世界十大名琴,果然是名不虚传!”牧羽坐在琴前,轻触由欧洲白松木制成的,手感极佳的键盘,聆听着清脆悦耳的琴声,心里不由得感慨万千。

很久没碰过钢琴了,牧羽有些手生,刚开始的几个小节,弹的很是蹩脚。不过凭着儿时牧风给他打下的扎实的基本功,凭借着自身强烈的乐感,以及对音乐的认知,牧羽还是很快的找到了感觉。弹着弹着,生疏的技法也逐渐的熟练起来,并且越弹越好。

牧羽弹的就是那首《月光奏鸣曲》,渐渐的,他已经完全沉浸其中。牧羽想起了父亲第一次弹起这支曲子时,所带给自己的震撼,想起了和父亲相处的点点滴滴。到后来,想得更多的,是和水馨柔相处的每一个瞬间。

牧羽想起了水馨柔对他的痴恋;想起了水馨柔重病时,还在念叨着自己的名字;想起了水馨柔拥着自己,漫步在月光之下。牧羽抬起头,深情的注视着靠在琴旁的水馨

柔。水馨柔也同样在注视着他,目光中只有海一般的、永世不变的深情。

说实话,水馨柔没什么音乐细胞,也谈不上深刻的认识,这从她折腾了那么长时间,连吉它都没能学会,就看得出来。可在这个个时刻,水馨柔读懂了牧羽琴声中的含义,读懂了每一个跳动的音符。她的心中,充满了对牧羽无尽的爱意。

钟校长、凌雪松和端木秀茹,早就已经从伤感中恢复过来,可又沉浸在琴声之中。同时,他们也感受到了,牧羽和水馨柔之间那深深的情意。直到牧羽结束最后一个音符,三个人也都没说话,他们不愿意、也不想打扰深情互视中的恋人。

时间在这一刻,已经停止了,为爱而停止。

这三位可不是一般的人物。钟校长和凌雪松虽然也不会弹奏什么乐器,但他们的欣赏层次,是非常之高的,至于端木秀茹就更不用说了。

牧羽的琴技,在端木秀茹看来,除了刚开始时的生涩之外,只能算得上是还不错,她的两个外孙女弹的都要比牧羽好一些。但说到将演奏和感情融为一体,她的外孙女可就差得远了。不要说她的外孙女,就是一些专业的琴师,都做不到这一点。这才是牧羽的演奏,真正吸引人的地

方。

一曲终了,客厅里回复了寂静,三位老教授呆呆的注视着,沉浸在心灵交汇中的男女,没有去打扰他们。他们现在有点明白了,明白了水馨柔为什么会爱上牧羽,这个小伙子确实有让人着迷的地方。

最终,还是牧羽首先清醒过来,起身挽着水馨柔走到凌雪松跟前,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说道:“对不起凌老,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惹您伤心了。”

“呃…”

刚刚发出一个音节的凌教授,就被窜上来的钟校长打断了:“不不不,你说的好、很好、非常好!阿牧,你说的太好了!嗯…我决定了,让你在迎新大会上作专题发言,就讲你刚才所说的,肯定会起到非常好的教育作用。”

这个时候的牧羽,在钟校长眼里,绝对是个充满“利用价值”的宝贝疙瘩。他已经将牧羽刚才对他的‘不尊重’,所引起的小小不满,远远的抛在了脑后,取而代之的百分之百的喜爱。当然,还要计算上‘利用价值’这个不太好听的词汇,所带来的一切。这从他看着牧羽的那双眼睛里,就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双眼睛里,表现出来的绝对是分外的…肉麻。

打定主意好好利用这个小混蛋的钟校长,接着说道:

“另外,在校新年晚会上,我再给你安排个节目、压轴节目,就演奏这首曲子。”说到这,钟校长上下打量了一下牧羽,又围着他转了两个圈:“嗯…你这个形象吗,也要重新塑造一下。头发要理、衣服也要换,不过你不用担心,所有的费用由校方负责。怎么样阿牧,我的提议不错吧?有没有…兴趣?”

兴高采烈的沉浸在自己幻想之中的钟校长,根本就没注意到凌雪松的满脸奸笑,以及水馨柔那充满怒火的眼神。

以凌雪松的老奸巨猾,在摘下牧羽眼镜的瞬间,他就明白了。明白了水馨柔为什么会将牧羽打扮的如此不起眼。再加上水馨柔那充满怒火的眼神,老狐狸能不乐吗?另外,经过近半天的了解,凌雪松已经大致摸清了牧羽的脾气秉性,他不认为这个小混蛋会答应钟校长,他现在正等着看钟校长是怎么被小混蛋拒绝的。

要不怎么说,姜是老的辣呢,凌教授还真没估计错。牧羽仍然摆出那副万事不挂怀的死样子,闷声说道:“没兴趣,不去。”

“为什么?为什么不去?”

“不为什么,就是没兴趣。”

“你…你…”

钟校长指着牧羽,气得说不出话了。等他好不容易安抚住,被牧羽气的上蹿下跳的心脏。才又和颜悦色的说道:“阿牧,你刚才讲的故事非常感人,在迎新大会上讲一讲,会起到极好的教育作用。再说了,这不也是你父亲一直在做的事吗?不也是他一直希望的事吗?”

“那不是故事,都是真事。如果那是故事的话,川南每个乡村教师的背后,都有一个感人的故事,根本就讲不完。”

“对啊,就是因为是真实的,才让你去说嘛!怎么样,你答应去讲了?”

“不去。”

“阿牧,你想想,这些事会对所有的学生起到极好的教育作用,而由你来说,会更有说服力。怎么样阿牧,你就答应把吧?”

“钟校长,您应该让那些老师自己来说。那样的话作用会更好。”

“我现在是让你去说、去讲。”

“不去。”

钟校长一手按着自己那颗脆弱的心脏,一手指着牧羽叫嚣道:“哎呀,你个小混蛋,我还就不信收拾不了你,我可是校长,你必须听我的,你一定要去讲。”

“我退学。”

“小混蛋,你又威胁我?!”

水馨柔看事情有点要闹僵,赶紧拉了一把牧羽,说道:“别…阿牧,跟钟校长好好说,别总想着退学,上北师大可是爸的遗愿。”

水馨柔说的“爸”是谁?还能是谁,当然就是牧风了。早在水馨柔第一次跟牧羽回栖凤山的时候,她就已经在牧风的坟前叫过“爸”了。

“现在是有人不让我上,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了,我是答应过父亲,要考上北师大,替他回来看看。现在我考上了、来看过了,这已经完成他的遗愿了,没什么好遗憾的。既然有人不想让我清清静静的学习,那就干脆不上,明年再考北大呗。”

牧羽说完,瞟了一眼气的脸色发青的钟校长,头一低,不说话了。

钟校长真想扑上去,把眼前这个小混蛋暴打一顿。可最终,钟大校长还是克制住了,这个极为吸引自己的想法,极其气愤的、无奈的说道:“你你你,你…气死我了!好…算你狠!不去…就不去!”

看着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牧羽,钟校长是咬牙切齿,他还真没见过这么倔的人。这要是换个人,早就高

高兴兴的接受他的提议了,那像这个小混蛋,三番五次的拒绝。

迎新大会上的发言,新年晚会上的演出。钟校长的这些提议,在绝大多数人看来,都是极有诱惑力的,是根本不会拒绝、不可能拒绝,也不应该会拒绝的呀!可今天就有人拒绝了,而且是毫不犹豫地拒绝,这可把钟校长打击的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