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珏听了身后的动静,便又回身恭敬向沈清染见了礼。
“属下范珏,参见副阁主,日后请副阁主多加教诲。”
“我记下了。”
沈清染暗自感慨这一睡未免是错过了太多,不知不觉的便要随一众人登上台阶,也不知是去向何处。
敏锐的嗅到房门内传来的一阵刺鼻血腥味,沈清染登时清醒了许多——怎会有如此之重的血腥味?
“凤阁主,这里面是什么?”
凤怜犹豫都不曾犹豫:“是沈将军。”
沈清染的心中犹如一道平地惊雷轰起,竟然真是沈渊!
自从沈渊出事后她便无数次担忧再与沈渊相见之时,沈渊会是什么模样?他们父女二人可还有什么再见的机会?
她曾无数次从梦中惊醒,所梦到的便是满身淋漓鲜血的沈渊,那是她噩梦中的深渊。
“染儿。”
元宸很担忧沈清染看到什么。
“没事的。”
沈清染笑着拂开了元宸拦在身前的手,她还有什么是不敢看,看不得的?
她甚至敢在心中质问自己——还有什么是你沈清染没见过的?
她见过满是横尸的沙场,见过被战火焚烧的面目狰狞的同袍手足,她甚至见过沈家满门血流成河染浊京城的景象,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看的?
已经没有了。
“无论是什么模样,总归是要瞧上一眼的,对不对?毕竟他伤成了什么模样,都是我的父亲,我总该瞧上一眼。旁人可以嫌他面目骇人惊恐,我却不能。”
因为她上辈子就已经欠了沈渊、欠了沈家满门,这些账并不是她此时言表几声不去嫌厌沈渊就能还清的。
或许还要还上整整一辈子。
“所以我想请您不要拦着我。”
沈清染屏了一口极长的气,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刺鼻的血腥味,更不知如何面对满是伤疮的沈渊。
逃避自然是不成的。
她心一狠便推开了沉重的木门,扑面而来的是呛人的尘灰,沈清染狠狠的咳了几声,她被呛出了眼泪,又辛又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