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
沈清染几乎能觉出自己指尖散发的冰冷。
送走了元祺,沈清染先是打算回了正厅给吕青与老夫人一声答复,却是刚迈过门槛,就瞧见了眼前一滩极为显眼的血渍。
老夫人捂着心口瘫坐在椅上,吕青则是在一旁守着,有几分担忧的望着老夫人。
“祖母,您这身子还未好的利索,怎就贸然起榻了?若是有什么闪失,清染还不得愧疚上一辈子……”
听了沈清染的动静,老夫人才让吕青搀着她坐起身,将沈清染唤到了手边:“祖母今日若不坐镇于此,还不得让人欺负了你们娘俩!清染,你爹绝不是会卖主求荣的人,更不会临阵逃脱!沈家也绝不会有这样的子孙!”
“祖母所言清染都知晓。”
瞧见老夫人嘴边挂着的一抹血渍,沈清染便能猜个七七八八了。
“清染,你听祖母一言,沙场之事绝不能儿戏,你早前负伤,到如今都未能痊愈,祖母不可能拿你的性命去孤注一掷,你父亲若是真出了事,祖母也无法与他交代。”
老夫人捂着嘴又咳了两声,掌心中又是一滩腥红骇人的鲜血,周遭的空气中都弥漫着这股子刺人的血腥味,仿佛老夫人将嗓子都咳破了。
听她沙哑的声音,沈清染几乎也要这么认为了:“大不了祖母带你与你娘归于老家旧宅中,总是能谋条生路,不至于白白让你去战场送死的……咳、咳!清染,天家人不可信。”
老夫人就连说辞都与沈渊当初所想有几分想象,沈清染在心中苦笑了三两声,将军上上下下所追求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泼天的富贵。
怪便怪将军府中人都太过痴心,想在乱世之中谋一份太平,这难道不是奢望?
“祖母,避让并不是明哲保身,而是任人宰割。”沈清染耐着性子去替老夫人拭去嘴边骇人的血渍,如试探般解释道:“您说清染伤势未曾痊愈,其实清染的身子已经好了大半,并不足以介怀,反倒是父亲的事,清染很是担忧,所以……”
“我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