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若有所悟般点着头,似是恍然道:“已经六年了,怪不得!”
“沈小姐,哀家瞧的出来你是个颇为伶俐的人。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哀家也年轻过,哀家也轻狂过,男女之事断不能是一时冲动,轰轰烈烈固然是跌宕起伏,可是平平淡淡才能细水长流。”
太后搭着身侧的女官,居高临下地望着沈清染,她眉眼极温顺,言语也甚是温和,她顿了一顿道:“沈小姐,你同秦世子相识六年之久,时间长了自然也就不似最初时那般热络欢喜。你年纪尚浅,一时的意乱情迷也是有的,只是却一定要迷途知返。”
沈清染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她的言语明明那样轻柔,近乎先是一片轻飘飘的羽毛,可是却那样重,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因为她分明看见那一双凤眸下暗藏着的威胁与算计。
太后言下之意无疑是说她同元宸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而和秦方贤才应当是一世的相守相伴。
沈清染几乎嗤笑出声,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可终究不还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
沈清染抬起头,盯着太后的一双凤眸,缓缓道:“太后娘娘,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臣女并非意乱情迷,臣女相信宸王殿下是归人,是正途,所以……不想也不愿知返。”
最后这一句话她咬的极重,并不冗长的话却像是说了许久。元宸笑而不语,一眼柔情。
“那么你便不怕世人说你嫌贫爱富,朝三暮四,坏了自己的名声?”太后谆谆善诱道。
沈清染更是朗然一笑,似是清风明月,“太后娘娘,您觉得臣女这样的名声又能坏到哪去呢?”
她已然是众人口中的废物、是众人口中的蠢货……不知廉耻、下贱、这样难听的话她究竟听了多少。若是上一世,她还会怨一怨,气一气,可是到了现在,她早已做到不乱于心。说来讽刺,无论是从前过去的,还是今后即将迎来的,这些所有所有的羞辱和讥讽,竟然都是因为他秦方贤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