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邹连着喝了几小碗酒,话说的多,舌头有点大:“以前是海神庙的时候,我们就不能进去,后来被砸了之后,村长把那儿改成敬老院,还改成幼儿园,你别看在村里这么近,我们一抬腿就能迈进去,可是每次一到那门口啊,我们就不想进去了,要不就有这事那事儿就把我给喊走了,你还记得吧,那敬老院门口都没人对吧?”
赵宝萱微微点头。
老邹:“村里都说,能进那庙的人都是村长的徒弟人选,二爷爷给她把关呢。”
赵宝萱眨眨眼睛:“旁边那几个孩子都是徒弟人选?”
老邹啧了一声:“可不是嘛!反正以后得从里面选一个,至于村长要选谁,我们就不知道了。也就他们几个在那里玩儿,说的好听是办幼儿园,其实就是培养他们几个,到时候看谁合适。村里别的孩子根本就不往那儿去,我们家孩子从小玩儿都不往那边去玩儿,你让他去那儿帮我送个东西他都不去。这次你出事儿呢,那邹老板肯定就是知道你进了敬老院那儿。”
赵宝萱终于有点明白了:“所以二爷爷也从来不跟人家照相,是吧?”
老邹把两个手都举起来,竖着大拇指:“我看着萱子那丫头上我们家来找你的时候,我这心里就觉得有点不对了,当时人多也没来得及问,第二天一大早本来想看完出海回来就问你怎么回事儿的,结果你看,就想问你一句话,结果就一直拖到了今天!这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二爷爷照相!”
群里爱照相的人可多了,谁要有个好一点的照相机,亲戚啊,邻居啊,都会找上门来求帮忙给照相的。
赵宝萱抿了口酒,压压惊:“邹老板为什么要害我?”
老邹摇头:“这个我还真没搞得太清楚,那小子平常看着挺老实的,没犯过啥事儿,谁知道他就对你下手了呢,我真是看走眼了。”
老王拍着老邹的肩膀安慰道:“老哥别叹气,这事儿不怪你也不怪我,村长说了,等邹老板回来,就把他押到你们家还有我们家跪着磕头认错去!!”
张无为一直没说话,听到这会儿才问:“那个邹老板跟村长有什么恩怨吗?”
这个问题他也想过,如果邹老板是看到赵宝萱跟村长走的挺近的才对赵宝萱下手的话,被人发现他的动机就太容易了。
把一个人当傻子还行,把所有人都当傻子,本身就是个傻子行为。
老王道:“这个事情的经过我知道,是邹老板那个厂,加工厂正好紧挨着小区嘛,我听说当时是要把加工厂也给划进去的,邹老板说什么都不让,还跟老村长就是村长她爹干了一架。”
反正两家后来都不来往了。
老邹撇嘴:“哼,就是他们家不肯让那块地儿,所以你看小区在那儿围墙拐了个弯儿,那个局就坏了,整个小区都废了。”
自从几年前小区出了事儿之后,村里说什么的都有,把港城请来的那个大师的表情做了各种猜测和解读,虽然最终也没猜出啥结果来,但是所有人都更愿意把这个事情往神秘化的方向靠拢。
赵宝萱:“邹老板还跟村里的其他人有什么恩怨吗?”
老邹和老王异口同声道:“有!”
老邹摆手:“你说!”
老王当仁不让:“就他们家那几套房子,就是正对的加工厂那个单元的那几套房子,本来有两套是分给了他们家另外一个本家的,邹老板就花了几千块钱就把那房子给换成自己,读修了一条路就通到围墙那儿,就等小区一入住之后呢,在那儿开个门。反正我就跟你说吧,这人呢,要是小算盘打的太响了,老天爷都不给他帮忙!周老板把房子盘下来之后就这几年,我们就这回你出事儿啊,警察进去之后我们才发现原来他要那两套房子他是有预谋的!这些年不是小区里都没人去住吗?但是邹老板自己就找了人,挖了地下通道就通到小区里的房子。”
赵宝萱吃惊,原来还有这些细节啊,怎么没人告诉她?
张无为暗暗一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可以推测这个邹老板搞地下室不一定是为了谋财害命,而是为了另外一个目的。
既然办案的工作人员没有跟他讲后来的细节,而且案子到现在都没什么进展,估计就是他们考量的方向就错了。
赵宝萱轻轻的捶了捶自己的脑门儿,线索越来越多,呼之欲出,但是她又没有办法把这些事情全都联系在一起整出一个清晰的头绪来。
张无为道:“邹师傅,王师傅,这次不管怎么说,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我的电话和地址你们都有,按你们说的咱们就是亲戚了,以后常来常往。”
说完他端起酒杯给他们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