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造型,不像海神,更像海神的喽啰,说是天兵天将也不为过。
对了,就是天兵天将的打扮!
赵宝萱摇摇头:“邹老板,你拜错了,这不是海神!”
邹老板脸色都变了,厉声道:“跪下!”
赵宝萱摇头:“一尊泥像,做工还不及缙村的孟婆神像精美,绝对不是海神,我才不会对着一堆泥巴下跪。”
要跪她还不如跪孟婆呢。
海神的塑像开口了:“不跪也得跪!”
说完,举起手里的竹鞭砸过来,一鞭子抽到她的腿弯,她不由自主的扑通跪下,另一鞭子抽到了她的脖子后面,用力往下一按:“见旨磕头!”
她的额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鲜血滴在膝盖前的地上,像一朵盛开的曼陀罗花。
曼陀罗花越来越大,她整个人一头栽了进去。
……
张无为静静的听完:“曼陀罗花里面是什么?不用想,你看到什么就说什么,我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宝萱舒了口气:“曼陀罗花很漂亮,里面却全都是地狱的烈焰,烧得我全身都……应该是痛吧,因为旁边的人全都是喊好痛,拼命的在痛哭。
那个冒称海神的天兵说,我要是不肯说出那个人是谁,就要在这里受苦。我说我不知道他说的人是谁。他说王母娘娘全都知道了,他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还不说的话就要在地狱之火里受十二轮的烧灼之苦。”
赵宝萱怔怔的望着张无为:“然后我就醒了。”
醒来就是黑漆漆的封闭性空间。
她想起那个像梦,又像刚刚经历的事情,突然就感到了一阵后怕。
“我当时害怕极了,我……”赵宝萱停下来,发呆。
张无为:“你害怕什么?”
把最害怕的说出来,就不再害怕了。
阳光下没有秘密,没有恐惧。
藏在心底的恐惧才会让人有过度的创伤应激反应。
赵宝萱:“我害怕死掉。”
张无为松了一口气,能把怕死说出来,对死亡的恐惧就减轻了。
他没有出声再问,而是静静地等着。
赵宝萱:“死了以后就要到地狱里去受苦,我不知道痛是什么,但是看他们的脸色那么不开心,所以我不想去。”
张无为终于有机会问出自己的疑问:“你的伤口不痛?”
赵宝萱轻轻摇头:“我只是摇头的时候感到这里面嗡嗡的有风声,可是一点也不知道什么是痛。我从小就不知道痛,摔了跤身上在流血我也不在乎,继续在外面玩,直到饿得头昏眼花才回家。从小我妈就骂我是傻子,告诉我看到流血就要赶快去医务所,要不然血流光了就会死的。”
后来会晕过去,也是因为感知到自己的额头在流血,并不是因为痛。
她让张无为按自己的额头:“你再按,一点都不痛。”
张无为恍然:“医生护士夸你很勇敢,给你做手术给你换药,你没有喊过一声痛!”
原来,她只是无痛感人群,跟勇敢没有关系。
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赵宝萱吐了一下舌头:“我晕血,上学的时候去打预防针还有体检,别的同学都是因为疼才哭,我是因为看到流血才会晕。自己流血还能忍受,看到别人胳膊上手指头上冒一滴血珠,我立马就脸色发白心发慌站不住咕咚一声就摔倒在地。”
张无为:“你爸妈知道?”
赵宝萱道:“知道啊,所以我妈让我少跟同学在一起玩,要是人家欺负我,我因为不知道痛就不会反抗,人家欺负我会上瘾会成习惯的。,你看我现在没什么朋友。”
张无为理解,却不能接受:“你父母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
何况他还见到宝萱对父母的抗拒。
赵宝萱哼了一声:“他们就找个跟他们一样的人来保护我啊,想继续遥控我啊,哼,想得美!”
恨恨之情浮在脸上。
张无为好笑的摇摇头,把话题转回去:“后来你又看到了什么?”
他没有忽略刚才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犹豫。
那是有话想说又不想说,从直觉回到了思索的状态。
而这个状态,似乎是跟他有关!
(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