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起命案发生在距离大通海村六十里外的樊家村。”探子又道。
司马凤搓搓手指。手上没有扇子,他有点儿不适应。
“从九华城去金山城,必须经过大通海村和樊家村。我估计许英不是自己逃家的。他爹妈把许近财搬出来当替死鬼,许近财也承认了这命案,说明他们在包庇和掩盖许英杀人的事实。”他说,“许英应该是去大通海村投奔陈氏那位姊妹的。但不知中间出了什么事情,他没有在大通海村停留,而是一路前行,经过樊家村,往金山城的方向走。”
迟夜白瞧他一眼:“许英是惯犯?”
“如果那二十七起案子是他犯的,他绝对是惯犯。他杀人已经杀出了惯性和乐趣。”司马凤站起来,脸上流露出一些兴奋之色,“十二岁……下手可真狠。”
他话音刚落,鹰贝舍的探子在一旁接口。
“杀人的话,十二岁时是第一次,但杀别的东西,许英可不是第一次了。”探子低声说,“他从小便喜欢杀猫和狗,且都是用硬物打砸。我们的人之前在村里查探时不少村人已经忘记谁是许英,但一说到杀害猫狗和家畜的,人人都能说出他的模样。他长到□□岁开外,学会了木工,便常用铁制的锤头行恶。”
“他在村人看来,是个恶徒?”
“不完全是。平时的许英木讷、沉默,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惊人之举。”探子回答。
司马凤又搓了搓手指。他对这个许英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小白,你记得我爹跟我俩提起过的那种人吗?”他转头问迟夜白,“那种天生就嗜杀的人?”
司马良人五六年前,被朝廷秘密委托去办理一件案子。
案子牵扯到皇室子嗣,因而一直到案件结束,司马凤和迟夜白才从只言片语里知道他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
那时候皇城传出一件怪事,皇帝的第六子被狐仙附身,嗜杀嗜血,无人能控制。至于什么时候被附身,在哪里被附身,则是说法不一:有说春猎时他射杀了一只白狐才惹祸上身,有说他自小便被潜伏于深宫的狐精吃空了内里,现在是顶着个皮囊的妖怪。更有甚者,直接指出是六皇子生母的不对:那本来就是个狐狸精。
民间说法不一,各有各的精彩离奇。司马凤和迟夜白在蓬阳的茶楼里也听到不少,却没想到司马良人消失数月,原来就是去查的这件事。
其中详细情节两人都不知道,只晓得最后那皇子和生母都被秘密处死了。
若是孩子有问题,定不是圣躯有不对,只能把错误归到女人身上。司马良人只跟两人略略提了,并再三叮嘱若有朝廷委托,切切不可擅自接下,一定要先告诉他。
那日谈话到最后,司马良人突然问了个问题:“你们觉得,这世上有天生的杀人犯么?”
他所谓的天生杀人犯,是天生就喜欢杀人、善于杀人的人。
司马凤与司马良人辩驳了半个时辰,迟夜白却始终没有出声。
他想说有的,那些犯人的名字、所犯的案子、最后受了刑罚,凡是他看过的,都在卷宗和自己脑子里刻印得清清楚楚。但司马凤认为没有,他也就不说了。
同样的问题司马凤和甘乐意也谈论过。甘乐意非常肯定地说有的,于是司马凤又和他吵了一架。
现在司马凤突然问起,迟夜白愣了一会,点点头。
五六年时间过去了,司马凤的想法与当时已经大不一样。
“我想见许英,我想亲自审问他。”司马凤突然说。
阿四一直在自家少爷身后,听到现在才忍不住看了甘好一眼。
他突然发现迟夜白也在看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