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情得所愿(四合一单元完)

公安局里,程队长带着小姜正在审问王子轩,鉴于他有嫖/娼的前科,局里也没有对他客气,轰炸式的审他。

而另外一个歹徒却跑得非常快,在校警姗姗来迟时,对方已经溜掉了,因为大学的门就有好几个,墙也并不高,半夜三更的,他要溜出去也不是非常困难的事。

王子轩并不是什么心理素质超强的极品罪犯,只是一个巨婴,他受不住就招了。王子轩称他和另一个歹徒都与王海潮有仇,两人合谋做一个恶作剧,只想吓她一下。王子轩和对方并不相识,王子轩甚至没有看过他的正脸,本来就是通过网络相识,手机联系的,强酸也不是他带的,他一直以为对方只是朝王海潮泼水或泼尿。

而王海潮与他的仇就是她践踏他的一片真心,还对他落井下石,一篇微博声明和在校领导那的话都是把他往死里逼。他对她那么好,可是她却这样恩将仇报。

程队长当然不相信王子轩称的只是想要吓她一吓。

因为据王海潮的口供,蒙面歹徒当时已经泼了强酸,烧了赵紫绫的衣服,案发地点就算不亮堂,也足够从气味中发现那不是普通的水。王子轩却抓了王海潮,要把她按向强酸,这不是恶作剧,而是目的明确的就是想毁她的容。

程队长说:“如果你不供出更多信息,助警方找到你的同伙,你不但不能被从轻处罚,你还要一个人扛下这起案件了。”

于是,王子轩对于怎么在网络上联系,最后依靠电话接上头,然后在电话中沟通合谋的事都说了。

王子轩说:“当时他说的就是为了吓她一吓,我没有骗你们。他只要我带路,让我挡着她们的去路,吸引她们的注意力,本来就是泼完水就快速撤离现场,没有想到赵紫绫那贱……赵紫绫身手不弱,她还把我的手扭脱臼了,我要告她……”

程队长和小姜都不禁暗自摇头,程队长打断他说:“对方不是你们学校的人吧?”

王子轩说:“应该不是。晚上接头会面后,他需要我带路……都是王海潮,那个女人太狠毒了。她知不知道她在校领导、同学还有微博上无情地损我面子和名誉,我在学校都呆不下去了!她毁了我一生,我吓她一下怎么了?”

说到最后,王子轩嚎了起来,程队长和小姜也找了王子轩嫖/娼时录的口供,也是说王海潮伤害他,无视他的真心,他受了情伤才会做错事的。

这样的人,几个警察都不想教育他做人的道理了,因为大道理是没有人愿意听的。

医院送来了受害人伤情的报告,这也是起诉王子轩和未归案的歹徒的资料。

程队长让下属去调查王子轩的微博、手机上的信息,在网上追查歹徒资料。一方面再到学校找王海潮问一问,顺便查查她的社会关系。

王海潮只是一个漂亮的普通女生,除了美貌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她承认国内第一黄金单身汉肖明诚是她的男朋友。

于是,警察又找着肖明诚问话,肖明诚的社会关系要复杂的多,但是他也没有结仇的人。生意场上的人都是能和则和,而他又从不与那些完全二世祖型的无能富家子弟交往,自然也就没有得罪他们的机会。

警察走后,肖明诚才打给肖明朗,告诉他警察说这次歹徒主要是针对王海潮的,紫绫真的是池鱼,他又让他代之好好感谢。肖明诚觉得如果海潮被人毁了,后果不堪设想。

肖明朗虽然读法律,但是国内律师收入没有国外那么高,他并不从业,所以他打电话给自己的律师跟进这个案子。但这是刑事案件,需要公诉,律师只是配合警方和检察院收集资料。有名律师出面沟通,都是同行中人,公诉时力度也强一点。

肖明朗想了想还是先等警方查到另一个歹徒再做下一步决定。他找人查这件事可能没有警察方便,警方已经抓住了王子轩,这查起来应该也快的。

警方确实查得挺快的,因为对方不是海大的人,才需要校内的人配合,否则不能对受害者一击即中。

估计对方是在调查王海潮信息时,查到了王子轩的案件,从而在网络上联络到地头蛇王子轩。王海潮常年在校念书,平常极少在外逛街,便是出去也是丝毫无法预料时间的,只有在校内动手才是可行方案,但是在校内动手,这歹徒人生地不熟,所以才想到煽动王子轩一起干。

警方从网络上反查对方发出微信的ip地址,就找着了当时对方上网的网吧,从监控中看到了他,然后对照着学校的监控,查到了他当天又进过海大校园。

肖明诚陪着海潮到警局认人,可是海潮摇了摇头,说:“当时他蒙着面,但是我记得是这样的身形。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我怎么会跟他有仇呢?”

程队长说:“这个人叫做李铭,他是陆氏集团的一名外勤人员。”

肖明诚惊道:“陆氏集团?”

程队长点了点头,说:“证据之下,他已经认了事情是他干的。但是我问他和王小姐有什么仇,他就不愿多说。”

肖明诚眯了眯眼睛,说:“如果他是陆氏集团的,你们不如查查陆氏的大小姐陆玉龄。”

程队长奇道:“陆玉龄?她跟王小姐是什么关系。”

肖明诚道:“海潮跟她没有关系,其实我跟她也没有关系。只不过,我敢笃定地说,她想嫁给我,但我没看上她,她知道我和海潮在一起。这种女人,社会上我见多了。”

肖明诚不屑哂笑。

李铭不愿多说,但是程队长他们既然已经知道了陆玉龄这个消息,就向李铭套话,他果然神色大变,多加掩饰,多说多错。

……

陆氏慈善基金副理事长办公室,程队长带着小姜进去。

两人展示了证件后,程队长说:“陆小姐,我们这里有一起故意伤害案件,需要你协助调查。”

程玉龄心头一惊,面上扯出微笑,道:“发生什么事?为什么找我?”

程队长道:“还是请陆小姐随我们走一趟吧。”

陆玉龄说:“好,但是我需要找律师。”

程队长和小姜对看一眼,小姜道:“我们也没有说你是疑嫌人,或者你觉得你做过什么事,需要律师维护你的权益?”

陆玉龄脸色微变,忽然办公室门口走进了一个美貌贵妇,说:“两位警官,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找玉龄干什么?”

陆玉龄忙道:“没有什么事,我能处理。”

那贵妇正是陆太太,陆太太笑道:“如果不能处理,你可不要逞强。你总是你爸爸的女儿。”

程队长道:“陆太太是吗?现在有一起恶性故意伤害案件,我们需要请陆小姐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你们可以为她请律师,但是不能阻止警方办案。”

陆太太本来就不是陆玉龄的母亲,她最讨厌前任的女儿回来,将来有可能分手陆家的东西,她和儿女的权益遭受损失。况且,当年她可是和陆玉龄的母亲撕破脸了的,反正就是上位的小三被小四打败的狗血剧情。

陆玉龄被带去了警局,陆太太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了陆大少,她虽然盼着除掉一个眼中钉,但是她又不能不顾大局,现在明着去对陆玉龄落井下石,陆先生会不高兴的。她把这烫手山芋抛给陆大少,然后,两人再和陆先生说。

……

陆玉龄到了警局,被审时当然什么都不承认,只说李铭冤枉她。

程队长一直反覆轮回的审问,要先击溃她的心理防备,陆玉龄叫道:“我是陆家的大小姐,我有必要去朝一个佣人的女儿泼硫酸吗?你真的搞错了!李铭他就是胡乱攀扯我!”

程队长和小姜对视一眼,程队长说:“我们只是提到了受害人受了重伤,并没有提受害人是谁,你怎么知道受害人是佣人的女儿?”

陆玉龄这时俏脸不禁一白,她一直防备装傻,但是警方疲劳式的反复审问也把她的耐性耗尽,于是一股气憋着忍不住吼出来。毕竟“陆家大小姐”和“佣人的女儿”是陆玉龄骨子里最自傲又不甘的事,在她眼里“陆家大小姐”是上等人,“佣人的女儿”是下等人,王海潮居然敢勾引肖明诚就是下贱人耍手段。

程队长盯着她道:“我劝你从实招来,还有可能从轻发落。毕竟有你这句话,结合李铭的口供,也足够起诉你了。你再不坦白,就没有机会了。”

陆玉龄心中十分害怕,不禁趴在桌前,枕在手臂上哭泣,她的大好前程,没有想到居然这样就没有了。

李铭那个废物!

……

陆家上下知道了陆玉龄做的丑事,陆总想要保住这个女儿,让她免于“进宫”,可是发现网络上已经有许多匿名人士在放这则丑闻了。

丑闻被炒作得越来越红火,一篇篇的软文推上热搜,引发了国民像是探讨早年富家子或权贵儿女的恣意妄为、欺压良善的问题,不禁引起公愤。陆家国民可不管陆家别的真实的事是怎么样的,只相信从陆玉龄的身上看到的事。

而这种匿名揭露的丑闻又是真实案件,就像“某某强/奸案”或者“某某毁/容案”一样是真实案件,陆家也无法告他们网络暴力诽谤,只想联络各大网络删贴,各大网络公司也只应付了一下,便有人反对,陆家的请求又不是法令、政令,各大网络公司本来就在比争流量,哪里会尽心为了陆家的利益删除干净?陆家并不是股东,肖明朗的基金反而有一点股权。

随之而来的是有资金开始意图利用此事引发恐慌蓄/谋做空,陆总疲于应对,为了保持股价,砸出二十个亿,现金出现断流,而银行还没有来得及货出钱来。

一个星期的股市狙击,陆氏股价几乎腰斩,陆总和陆大少都没有心情去管陆玉龄的事了,父子俩虽然猜出背后是谁干的,但是恨他的时候更恨陆玉龄没本事却会惹事。

肖明朗一共赚了十几亿,也算是报复了陆家的教女无方。一个女孩子居然只因为肖明诚不喜欢她,居然要毁另一个女孩子的容。陆玉龄这样的人也幸好没有蝙蝠公子的才华,否则比他更可怕。

……

再过了一个星期,紫绫的伤情渐渐好起来,肖明诚请的私家侦探也从加拿大发回了资料。

肖明朗和肖明诚一起回家见肖太太,其实肖太太也知道了陆玉龄教唆他人向王海潮泼强酸的事。

李铭总是原来陆家的司机,与陆玉龄小时候相识,现在他也是在陆氏工作。警方把陆玉龄拘留候审,陆家并不是平头百姓人家,自有一些关系,警方总不会冤枉了她。

肖太太只觉脸都被打肿,在丈夫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她自己再不愿承认,也会想到倘若肖明诚真的和陆玉龄成事,娶个这样的女人,一生还有什么幸福可言,一个那样的女人足够毁了一个家庭,而肖家基业只怕要因为她错误的引导走向可怕的结局。

肖明诚拿出一叠的资料,全是陆玉龄的。

“妈,这就是事实。陆玉龄十五岁堕/胎,十六吸/食/大/麻。后来被其母关着学习一些礼仪和艺术知识,升学前用重金买了枪手的作品,包装成有设计天赋,才有机会申请上了多伦多大学念设计。其母的在和陆总离婚的时候得到了8000万的赔偿,有一半的钱就用于包装培养陆玉龄。你的这位好朋友都没有告诉你这些事实吧?”

肖太太看到这些事实,身子不禁在颤抖,更觉难堪。

肖明朗到底意难平,说:“事实胜于雄辩,妈,你有你的优点,但是你看人的眼光就是不行!要不是妈引狼入室,紫绫也不会受那样的罪!泼在紫绫身上的可是强酸,还有划在背上的那一刀,差一点伤到骨头,那是有多疼?生孩子都没有那么痛吧?她那样完美的人,身上留了疤,你知道她有多伤心吗?这一切痛苦,她只是不说出来,她那样骄傲的人,是绝对不会在人前软弱哭泣的。可是她越是这样,我就越自责,为什么今生你是我妈。以后妈要是还想认我这个儿子,有些事不懂就别装懂,害人害己。”

肖俊驰说:“明朗,怎么能这么和你妈说话?还有,你刚刚对陆氏下手,事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肖明朗说:“没有什么好商量的,又没死人。”

肖俊驰道:“但是商界同行怎么看你?”

肖明朗哧一声笑,说:“成王败寇,商界同行是恨我的多,还是羡慕我的多,这个圈子最现实。”

肖明诚说:“爸,你也别怪明朗,那事公司也分了一杯羹,股东们基本没有意见。大家以为爸你也有份。”

“……”

肖明诚又说:“那些不是今天的重点。妈要是还不认识到自己的缺点和狭隘扭曲偏见,我们这一代以及我们的下一代都要被妈牵累。我已经决定向海潮求婚,世事无常,我不想我的人生再浪费一分钟。肖家的一切,我也可以不要,但我只想和我爱的人在一起。”

肖太太不禁落下泪来,不知是为自己的颜面扫地,还是儿子的彻底离心,或者是对自己的眼光和偏见的反思。

肖太太说:“我……就算我没有认清玉龄,可见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觉得王家姑娘就没有骗你吗?”

肖明诚正要说话,肖明朗哧一声笑,说:“妈,你把大哥当三岁小孩吗?我看你并不是真心爱大哥,你只是习惯拥有家庭的话语权,你觉得大哥在你的控制下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大哥已经长大了,历史也好、人也好,都是一代一代往前走,每一代、每一个人都是自己决定自己的事,自己主宰自己的人生,这是现实。你想要永远一个人说了算,这是不合理的,你这不是爱大哥,而是害大哥。王家姑娘怎么骗大哥了?你这思维方式就有问题。大哥自己喜欢的女人,能把她骗到手都该偷笑了,为什么你会把大哥放在一种弱者或受害者的位置上呢?”

肖太太说:“好好好,你们都长大了,你们兄弟一条心,我说什么做什么都错!”

肖明诚叹道:“妈,我非常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看重陆玉龄的母亲,反而……她毕竟也是外室上位,你不应该这么看重她才对。”

肖太太一怔,半晌才说:“我和她从小就认识,在我最困难的时候,那时我们顾氏的股东都要撤资,将股份卖给我们的对手,其中最多股份的李总,就是莹莹去帮我说服他的。莹莹嫁给陆总,当年也是被爱蒙蔽了眼,她也最终受到了伤害,可是她对我的心才是最珍贵的。”

肖俊驰不禁愕然,说:“你说的李总……不会是李达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