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千户金花雨摇着折扇来到了纳兰骨的签押房。一眼看见纳兰骨坐在那里发呆,有些惊愕地道:“你不是跟着陆铭查案吗?怎么呆在这出神?”
纳兰骨叹了口气:“案子已经破了。”
金花雨更是惊讶:“破了?谁破的?陆铭?——不可能是卢诚,他没那本事,只要不准他严刑逼供搞冤假错案,他就没辙。”
纳兰骨叹了口气,道:“看样子真是他破案的。”
“不会吧?你怎么知道?”
“他刚才告诉我的,已经带人抓凶手去了。”
金花雨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哎呀呀,我的好妹子,你怎么还相信他的话呀?他那种人的话都能相信吗?肯定是冤枉好人去了!”
“这一次是抓到了真凶,我知道。但是,我怀疑是陆铭帮他的。”
“哦?到底怎么回事?”
纳兰骨原本是托着腮帮子出神的,此刻放下了手,瞧着他道:“就在那之前,陆铭带着我去找了一个媒
婆,他丈夫是屠夫。他说怀疑他们就是凶手,因为装死者尸块的红袋子就是寻常谢媒婆装礼钱用的,而装死者头颅的袋子里还有一些宝钞,上面有油渍,基本上每张都有,说那是屠夫卖猪肉时收钱留下的。”
金花雨眼睛一亮:“很有道理啊!那后来呢?”
“后来,他还提取了上面的指纹进行对比,我不知道怎么对比的。反正他出来告诉我说,他错了,凶手不是他们。可是,我看得出来,他的神情并没有什么沮丧,虽然他装出来了,但我能感觉话语中其实有着一种破案成功的兴奋,尽管他掩饰得很好。我当时就有这种感觉,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但我没有多问,回来之后没多久,卢诚就来了,说他已经发现了凶手,而凶手竟然跟陆铭说的一模一样!”
金花雨惊愕的张大了嘴:“你是说,陆铭发现了凶手,却没有告诉我们,而是跟卢诚说了,他存心要输掉这场赌局?”
“嗯,我刚才一直在想为什么。想来想去,应该是他不愿意为一场赌局得罪锦衣卫,不划算。”
“这个可以理解。”
“我怀疑陆铭跟卢诚有什么交易。”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卢诚先前来跟我说破了案的时候,还特别强调了,说虽然他赢了,但不会让神探坊关门的,可以继续经营,而且还说陆铭人才难得,以后有什么疑难案子会跟他们神探坊合作呢。——以卢诚的为人,如果打赌赢了,一定会把陆铭和他的神探坊往死里整的。怎么反倒这么大度呢?所以…”
“所以这案子其实是陆铭破的嘛,但跟卢诚做了一笔交易,这样里子面子都有了啦,还能得到卢诚的好感,他们神探坊做的就是有偿破案的营生,又刚开业,若得罪了锦衣卫的话,以后就难办了呀。所以,这笔交易很值当,陆铭很冷静很理智哟。”
“是啊,这一点在卢诚告诉我他破案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但我没有揭穿,就让他得意好了。其实我心里明白,案子是陆铭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