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峰
正说着话,侍从跑进来禀报说升堂时间到。
陆铭信心满满,背着一书箱的卷宗和相关的法律条文,径直带着纳兰骨来到了大堂。
进去之后,便瞧见大堂的左侧一张长条几案后,坐着一位面容清癯却精神矍铄的老者。桌上放了一碟纸,还有笔和砚台。
开始陆铭还以为他是书吏,来记录堂审的。但是他马上就看到了担任大堂记录的书吏却坐在右侧靠角落,那是书吏惯常坐的地方。
那这个老者又是谁?
很快他便看见卢诚进来了,竟然在老者身边的一把交椅上坐了下来,朝那老者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老者则微微点头还礼,并不说话,看样子颇为清高,连锦衣卫千户都不怎么看在眼里。
莫非这老者是卢诚请来的帮手?来找自己的麻烦了吗?
陆铭心头窜出这个念头,顿时好像被蜜蜂蛰了一下似的哆嗦了一下。若是对方真的是专门来找茬的,凭自己一点可怜的刑律知识,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好在这个案子叶知秋已经研究了一天一夜,写了一大叠的判词,自己也认真的过,心中有数,应该不会被他问到。更何况自己埋下的后手即将见分晓,一旦那张大郎如自己所料毁尸灭迹,被抓现行,这案子不用审,直接就翻过来了。
他充满企盼的望着衙门外面,希望金花雨能够带来好消息。可是始终没有见到金花雨露面,连纳兰骨都有些着急了。
这时张天踱步走了进来,跟一侧听审的卢诚拱了拱手,瞧向陆铭。见他跟纳兰骨还站在那东张西望,并没有落座,微微有些奇怪。
陆铭假扮的叶知秋赶紧坐到了右侧自己的长条几案后,放下了书箱,把卷宗和各种书摆了一桌子。
纳兰骨走到自己的交椅旁,见到堂上只空了另外一把交椅,是在那老先生身旁。眼珠一转,对陆铭说道
:“我坐那边去探听一下虚实。这个人可能是卢诚找来的帮手,拆你的台来了,你得小心。”
陆铭点点头,纳兰骨走到对面老先生身边坐下,拱手道:“在下纳兰骨,锦衣卫百户。请问老先生如何称呼?”
“老朽苏峰。”
一旁的卢诚嘴角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稍纵即逝。随即颇有几分讨好的瞧了那老者一眼,对纳兰骨说道:“苏先生当年曾是国子监丞,毕生研究律学,在国子监教授律法。皇上的很多关于律法的赦令都是由他起草的。他在几年前致仕退休了,所以你可能没见着。我特意请他出山来。这件案子案情如此重大,没有一个真正通晓刑律的人来把关,我还真是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