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允笑呵呵看着李梁,暗道:你宫中禁卫有些太过分了。出宫就是为了抢功劳的?自己部下舍生忘死,用多少人命填进去,才堪堪要拿下李胜石,你这时蹦出来要去拿下李胜石,不是抢功是什么?是不是让人齿冷?
李贤看出李梁就要发作,赶紧打圆场道:“两位都忠心体国,是陛下股肱之臣,以后和开荒团争斗的日子多着呢。消灭李胜石部不过是开始,正需要大家精诚团结,共御外辱。”
李梁虽然是李贤的族中晚辈,可也不能为争功吃相太难看。陈允虽然是外臣,可今天牺牲无数士卒,浴血奋战,才有如此局面。自己身为钦差大臣,伤了外臣的心,以后谁还为李家卖命?
独自立在一把大伞下的申桂,唇边挂着冷笑。
虽然他和李梁都来自汉城,也有些瞧不起李梁。李梁武功高不假,这心胸就未免狭隘。这战场上,谁不想斩将立功?眼看李胜石就要授首,你蹦出来了,早干什么去了?难怪陈允公然顶撞。
李胜石在他眼里,不过是插标卖首之辈,自己不看在陈允布局不易的份上,靠上前去一箭就了结了他。可从人家饭碗里捞肉,有意思吗?不过敢孤军侵占一国的李胜石,也算一代枭雄,就这样完蛋了,也未免让人有些扼腕叹息。
方素心急驰援李胜石,可越是心急,速度越是慢了下来。
东门是两个营,方素现在已经趁乱和这两个营合兵一处,可三处敌军四千来人,也把他纠缠得死死的。他也只能一步一步往前挪,每一步付出的都是血的代价。
方素望着师部那个战团,那里密布着许多晕
黄的小点,那是一盏盏风灯。喊杀声遥遥传来,虽然被这边战场的声音压住,可也能感受到那边战局的激烈。
方素心内猛然一紧,那边已经没有枪声了,这是开始短兵相接肉搏战了啊,师长你可坚持住,陆新系着司令的希望,民族的希望。
李胜石一直站在陆新身边,可现在他站不住了。他凝重的对陆新道:“陆哥,现在形势危急,我要去前边突围了。你自己务必跟紧队伍,保证你在中央的位置。估计敌人已经注意到了你这个被重点保护的人,我们万一都死了,你就投降,他们不会杀你。司令会来救你的。”
陆新梗着脖子道:“堂堂男儿,死则死矣,投降作甚?”
李胜石道:“你又不是军人,你是百姓。你见过百姓因为投降落下骂名的吗?再说,你死了就坏了司令的大计。所以咱们谁都能死,只有你死不得。朝鲜人愿意抓住活着的你,换取最大好处,司令也愿
意你活着,不然那么多投资,不是白费了?咱们这些人的血也白流了。”
陆新红着眼睛,点点头道:“我明白,你放心去吧!就是要活着,咱们还要一起纵横四海呢。”
李胜石笑道:“这些棒子想我死,我哪有那么容易死。你不要搞得生离死别似的。看我去杀他们一个落花流水春去也!”说着重重的拍在陆新肩上道:“保重!”
李胜石倒提着刀,大踏步走向前方。边走边大喊:“变阵,锋矢!”
锋矢阵前锋张开呈箭头形状,也是属于进攻阵形。不过和鱼鳞阵有所不同,必须有勇力过人的猛将担当这箭头。如果严勇在,该是这箭头的最好人选,可严勇不在,李胜石只好自己站到了最前方。
李胜石挥刀砍倒一个最近的敌人,扬起滴血钢刀,大步向前,嘶声高喊:“我为锋矢,挡我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