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你们是同性恋?”医生深深皱眉,脸上担忧不已,“原来你不仅改了病人的姓名,还隐瞒了病人的病史……病人有感染HIV吗?”

“你什么意思?”席来州眼底风雨云涌。

医生往后仰,背贴紧椅子,但仍强装镇定:“病人的病史你们应该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当时急救情况危急,病人血呕得哪里都是,万一我们医护人员手上有个小伤口,那该怎么办!”

确实存在不少HIV病患刻意隐瞒,导致医生护士们在救治过程中感染的情况出现,但——

“在你们医院,同性恋等同于HIV吗?”席来州没想到自己还会在这个小城市遇到这样的歧视。

医生哑口无言,自然是绝口不认席来州的指责:“我就问你一句,你、你怎么理解成这样……”

席来州冷冷瞥了他的工牌一眼,似要把它挫骨扬灰,但下一秒却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时近中午,顶着满腔的怒火,席来州先是打了两通电话,而后在吸烟区抽烟。

走廊不似深夜那般寂静无声,病房里时不时会传来几句话语声,还有饭菜的香味,席来州抽完几根烟,沉默地坐在长椅上。

也不知道萧一献现在开始吃流质食品了没有。

也不知道他拆了三腔管之后,恢复情况如何,上次进去萧一献脸色看着挺好的……

席来州拿出手机再看看时间,复又衔着一根烟,仰靠在椅背上咔嚓点燃。

白烟袅袅间,席来州看到这几天时不时会碰到的矮个男人坐在走廊边上的木椅上,驼着背,神色晦暗地啃面包。

席来州匆匆夹下烟,手搭在椅背上,两腮微鼓,吹送出一阵白烟,搅了视线。

在这个陌生的小城市,席来州终于知道“家属”的含金量了。

他如今一点都不满足“男朋友”这个身份,因为它脆弱得连“想照顾”都成奢望,无用得连病情都无法了解,鸡肋得连签字确认都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