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有张烟灰色单人沙发,坐着一个抽烟的男人,烟纷乱地从他手上飘起,仔细看那背影的姿势,像在懊恼些什么。
“席——席来州?”萧一献揉着太阳穴,不确定地喊了一声,语气包含着怒火。
男人背脊僵了僵,缓缓转过身来,正是席来州。
老实说,席来州提上裤子就后悔了。
消灭了罪证后,他拖一张沙发坐窗边,抽着烟控诉小席,就这么天亮了,萧一献醒了。
听着萧一献怒气冲冲的口吻,席来州有上断头台的决绝,他猛地站起来,一鼓作气——
“把窗帘拉上!”萧一献反手挡住眼睛,喊了一句。他分明记得带席来州回家的第一天,就说过不要拉开窗帘的规矩了。
席来州微愣,沉默地反手扯上窗帘,公寓里光线变得柔和起来,还有点点荫凉。
“你——”语气、态度再而衰,没了原来的气势,露出一点颓然来。
“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萧一献翻身下床,发现自己穿了一套黑色镶白边的丝绸睡衣,他完全忘了昨天是怎么回来的。他捂着头走进浴室,开水龙头捧一束水醒醒脸,这才听见席来州应了一声。
萧一献微微皱着眉,觉得哪里不对。他闷头洗脸刷牙,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但又好像哪里不对。
“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萧一献洗漱完,出来问席来州。
“你在酒吧喝醉了,刚好我看到了,就把你送回来了。”席来州思忖着萧一献应该是喝断片了,半真半假地说,“你又哭又闹,折腾了我大半夜,澡洗了也不穿衣服,是我给你穿的。”
“啊……”萧一献尴尬地笑笑,“我喝多了是比较闹腾。”
萧一献有限的记忆片段里,看不清人脸,但情景是混乱的、禁忌的、熟悉的。他走进衣帽间,关上门,开始脱衣服,目光在开启的柜门里逡巡,两三下搭好衣服,提着走到全身镜准备穿——
他下意识地打量了自己一眼,除了眼睛有点肿,没什么异常。
萧一献没有看反面,觉得那些纷乱片段是自己在做梦,他匆匆穿好衣服,走出了衣帽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