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说道：“在那石梁上，扮作天枫十四郎的，自然是你，杀死天强星宋刚，以忍术遁入大明湖的，自然也是你。”

无花点头说道：“不错。”

楚留香叹道：“那日我在大明湖中见到你时，本已该疑心你了，只可惜那时我纵然怀疑世上每一个人，也不会怀疑到连琴声都不愿沾杀气的无花身上。”

无花微笑道：“你不必难过，每个人都难免有糊涂的时候。”

楚留香苦笑道：“乌衣庵中，素心大师那痴呆的徒弟，临死前本已揭穿了你的秘密，只可借她只说了个无字就死，更可惜我始终认为她要说是梧桐的梧，竞末想到她要说的本是无花的无。”

无花说道：“我实也未想到她临死前神智居然又清楚起来，否则我杀死素心大师的时候，就连她一齐杀死了。”

楚留香道：“但你为何要杀死素心大师？”

无花说道：“只要是和这件事有点关系的人，我就不能让他们活说话，你知道我做事向很谨慎，从来不愿意冒险。”

楚留香说道：“所以你也想杀我？”

无花叹了口气，说道：“我实不愿意你牵连到这件事里，我早就对南宫灵说过，世上若只有一个人能揭穿我们的秘密，这人必定就是楚留香。”

楚留香叹道：“在大明湖上，在乌衣庵里，在那石梁上，你已动过许多次念头，你要杀我，我并不奇怪，但你为什麽又杀蓉儿？”

无花说道：“我早就想到你必定要派她到神水宫去打所消息，所以我立刻想到你在大明湖畔约会的人必定是她，你总也该知道，我并不是个笨人。”

楚留香叹道：“一个人太聪明了，也并不是件好

事。”

无花微笑道：“你自已难道很笨麽？”

乐丹带着一点红显出深来，说道：“楚留香自然不是笨蛋，你也很聪明，我很想看看两个聪明人最后会如何收拾这残局。”

无花看着乐丹说道：“想不到你也来了，你是我这辈子都看不透的人。”

乐丹笑了笑，说道：“那是因为你是凡人。”

无花点了点头，说道：“出家人也是凡人。”

焚留香苦笑道：“我现在已知道，我实在没有自已所想象中那麽聪明，否则我早就该想到，到了必要时，你必定会将南宫灵杀死灭口的。”

无花叹道：“我又何尝有自己所想象的那麽聪明，我以为只有南宫灵一死，你的线索就全断了，再也不会牵连到我身上，否则我又怎么忍心杀他？”

乐丹摇了摇头，说道：“鳄鱼的眼泪，说什么都迟了。”

楚留香说道：“这其中最大的关键，就因为他说

出你们乃是兄弟，若不是这点线索，我也不会找到这里来的。”

无花沉默了许久，山腰的雾更浓了，山风中已带来冬天的信讯，他身上只觉有些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