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皱眉道:“古往今来的棋谱,贫僧都已读遍,却未见有如此一着,这腹下的地盘,楚兄难道都不要了麽?”
楚留香大笑道:“我这棋妙用无穷,你仔细想想吧,我可要去乘机方便方便…那方便之地在哪里,看来还得有劳南宫兄带路了。”
南宫灵含笑将他带人後院,楚留香像是已等不及似的,匆匆钻了进去,却自後而的气窗中,一掠而出。
那气窗方圆不过尺余,纵是垂髫童子,也无法出入,谁知楚留香全身骨节已能伸缩自如,走的正是别人都想不到的路。
直掠出数十文外,楚留香方自微笑道:“无花啊无花,我那棋根本臭而不可闻,你若要自我那棋里想
出妙处,简直好像要从鸡蛋里找到骨头。但我这棋却妙得很,等你们以为我跌进粪坑里时,只怕我早已到了尼山了。”南城门外,垂阳处处,济南风物似江南,尤其在这有星月的晚上,更显得如此。
无花和南宫灵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楚留香回来,童子前来禀告,说茅房里并无一人,楚留香神秘消失。
乐丹笑着说道:“莫非这小子喝了一杯就醉了,掉下茅坑。”
南宫灵呵呵一笑,说道:“如果楚留香被茅坑淹死,那可真是轰动天下的笑话了,你且下去吧,他只怕是从窗户逃走了,你不知而已。”南宫灵挥手让童子退下。
乐丹看着南宫灵和无花说道:“既然小贼离开了,说不定是去取什么好玩的物件去了,我们不用管他,无花,我对棋艺之道也甚是精湛,我们下几手。”
一旁棋下完,已是一个时辰后了,无花垂首认输,乐丹带着一点红大笑而去。
楚留香和黑珍珠碰面,借了黑珍珠的马,纵马而
去。
黑珍珠的黑马是匹绝世的千里驹,楚留香纵马奔驰,只觉得两耳风生,道旁的树木,一连串往後倒了下去。他喜欢这种速度的刺激,但却并非完全为了这原因才借马的,只因他不想将力气花在道路上。他还要保留力气,做更重要的事。
马到尼山时,长夜已过去,楚留香在山脚下寻了家妥当的僬户,寄下了马,便立刻朝朝阳上山。
朝阳,映得那石梁闻闪发光,但这一次,石梁上却再也没有阳拦楚留香的人,空山鸟语,一切都是安静的,那幽雅的茅舍,也安静地浸浴个阳光里,荣扉半掩,半支着窗子里,更是悄无声息。
这一切都瞧不出丝毫凶兆,但却嫌太安静了,静得令楚留香有些不安起来,来不及敲门,便闯了进去。
秋云素果然已不见了,那青灰色的蒲团上,只留下一根乌簪,乌簪上还遗留一缕淡谈的发香。
楚留香大惊呼道:“任夫人…任夫人…你在哪里?”他自然也知道这呼唤不会有人间应,一而大呼,
一面已将这小小叁间茅舍全都找了一遍,茅屋里每样东西部井然有条,绝无丝毫凌乱之态,也瞧不出有丝毫挣扎搏斗的痕迹似那任夫人秋云素又到哪里去了?楚留香立刻就像是只猎犬似的开始四下搜起来,他希望任夫人能留下些什麽,哪怕只是些微暗示也好。但他搜遍了每一个角落,却也寻不出片纸只字,更寻不出丝毫异状,被褥整齐地叠在床上,衣服整齐叠在衣橱里,梳妆室上有叁只洗褥乾净的梳子,碗柜里有几只洗得乾净的磁碗。每样东西,都在平时应在的位置上,有条有理,绝无丝毫错乱,楚留香简直从未到过这麽有条有理的地方。
假如这地方看来有什麽不对的话,那就是一切实在太有条有理了,就好像故意摆好来给人家瞧瞧的。
楚留香沉思走出去,目光忽又落在那乌木发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