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都头都怕史进,只得应道:“我们都是没事的,等你绑出来,同去请赏。”
史进下梯子,来到厅前,先将王四带进后园,把来一刀杀了;喝教许多庄客把庄里有的没的细软等物即便收拾,尽教打叠起了;一壁点起三四十个火把。庄里史进、清风和三个头领全身披挂,枪架上各人跨了腰刀,拿了朴刀,拽扎起,把庄后草屋点着;庄客各自打拴了包裹,外面见里面火起,都奔来后面看。
史进却就中堂又放起火来,大开庄门,呐声喊,杀将出来。史进当头,朱武,杨春在中,陈达在后,和小喽罗并庄客,冲将出来,正迎着两个都头并李吉,史进见了大怒。仇人见面,分外眼明!两个都头见势头不好,转身便走。李吉却待回身,史进早到,手起一刀,把李吉斩做两段。两个都头正待走时,清风赶
上,熟铜棍落下,结果了两个性命,那脑子都被打爆,脑浆飞溅,死的不能在死了。县尉惊得跑马走回去了。众士兵那里敢向前,各自逃命散了,不知去向。史进和清风引着一行人,且杀且走,直到少华山上寨内坐下。
喘息方定,朱武等忙叫小喽罗一面杀牛宰马,贺喜饮宴,不在话下。一连过了几日,史进寻思:“一时间要救三人,放火烧了庄院。虽是有些细软家财,重杂物,尽皆没了!”心内踌躇,在此不了,开言对朱武等说道:“我师父王教头在武夷山上居住,今来家私庄院废尽,我如今要去寻他。”
朱武三人道:“哥哥休去,只在我寨中且过几日,又作商议。若哥哥不愿落草时,待平静了,小弟们与哥哥重整庄院,再作良民。”
史进说道:“虽是你们的好情分,只是我今去意难留。我若寻得师父,再去那里讨个出身,求半世快乐。”
朱武说道:“哥哥便在此间做个寨主,却不快活?
只恐寨小不堪歇马。”
史进说道:“我是个清白好汉,如何肯把父母遗体来点污了!你劝我落草,再也休题。”
清风看着史进说道:“也不知师父出关了没有,也要回去看看才行。”
两人去意已决,朱武等人也不好强留,只是天色已晚,便留两人歇息一晚。
史进带去的庄客都留在山寨;只自收拾了些散碎银两,打拴一个包里,馀者多的尽数寄留在山寨。史进头带白范阳毡大帽,上撒一撮红缨;帽儿下裹一顶浑青抓角软头巾。顶上明黄缕带;身穿一领白丝两上领战袍;腰系一条五指梅红攒线搭;青白间道行缠绞脚,衬着踏山透土多耳麻鞋;跨一口铜钹磐口雁翎刀;背上包裹;提了朴刀;清风一身道袍,那熟铜棍也不要了,就挎着一把大刀,辞别朱武等三人。
众多小喽罗都送下山来。朱武等洒泪而别,自回山寨去了。
只说史进、清风提了朴刀,离了少华山,取路投关
西正路。望延安府路上来,免不得饥食渴饮,夜住晓行;独自行了半月之上,来到渭州,史进和清风便入城来看时,依然有六街三市。只见一个小小茶坊正在路口。
史进和清风便入茶坊里来拣一副坐位坐了。问茶博士道:“茶水点心上一些。”
茶博士道:“客官请稍等。”
这时,只见一个大汉大踏步竟进入茶坊里来。史进看他时,是个军官模样;头戴芝麻罗万字顶头巾;脑后两个太原府扭丝金环;上穿一领鹦哥绿丝战袍;腰系一条文武双股鸦青;足穿一双鹰爪皮四缝干黄靴;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落腮胡须,身长八尺,腰阔十围。那人入到茶房里面坐下。
茶博士道:“鲁提辖,今个怎么有空来小店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