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初轻微抬了下眉梢,神色淡漠的看着老爷子面上的犹疑,心下已是一片沉冷。
“爸,您要保大哥?”
老爷子竟不太敢正面看他的眼睛,面色隐隐的闪过愧疚不忍,“老三,你想要什么?”
霍庭初高挺的眉弓下,那双黢黑瞳仁里已是死寂一片。
他早已经预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但亲耳听见,那种剜心的疼痛是无言用言语来形容的。
霍庭初很快控制好情绪,低沉内敛的声线中带着几分强势,“两条路,我将这份证据送上去,该如何定罪就如何定罪,第二——”
他攸然抬眸,高挺眉弓下嵌卧着的那双黢黑深眸,划为道道利刃,不过瞬息,周身的气场依然森冷至骇人的地步。
“一命,偿一命。”
老爷子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霍庭初,他嘴巴有些干,忽然觉得心口堵塞的人,好些话难以启齿。
几个子女当中,最亏欠的就是霍庭初。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手背手指上布满了岁月侵蚀后的苍老褶皱,手劲有些不稳,险些端不住这杯温茶。
半响,他似是下定了决心,“当年,你母亲的死,不能全怪你大哥……。”
月挂树梢,单薄的光影透过窗户曳进来,霍庭初深邃刚毅的五官被黑暗映衬得……愈发深刻。
他嘴角牵起的那丝冷笑,如刀刃一般,刺人也剜心。
剜的,是他自己的心。
“但却是他直接造成的!”
老爷子一句话都说不上来,眼神阵阵闪烁。
这样的反应,看在霍庭初眼里,并不意外。
他忽然烦躁,嘴角牵起的那丝笑意,锋利如刀,直接切割在人的心尖上,“一条人命,您都能替他兜下来,还有什么是您做不出来的?”
“你是在说我偏心?”
霍庭初并没有否认这个说法,“我倒是好奇,您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老爷子眉头紧皱,一而再的被堵,他面子上难免挂不住,可偏偏没有正当的理由,此时的霍庭初,周身萦绕着的戾气,即便是他在商场上戎马一生的经历,也有些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