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目光一寸寸的从男人的鞋尖往上看，过他的西裤和西装，以及白色衬衫和领带，最后看到他的脸上，忽然便恍惚了。

这么个男人，在她心里如同净土一般的男人，怎么也无法将他和“心机叵测”的形象给联系起来。

憋了一路过来，不知道自己在忍什么，真实看见他的时候，顾暖莫名的觉得酸楚，一股热流直往上冲，让她的眼眶都蓄上了一层薄薄的泪光。

“霍庭初呀……”

男人直觉她的情绪不对，但没有细问，而是顺着她这一声轻唤，极尽温柔的安抚她：“我在。”

“呵呵……”

顾暖惨白的扯了下唇角，双眸痴痴的看着他，“我对着你，怎么就发不起火来呢，明明刚刚在来的路上，我……想要杀了你呀。”

霍庭初一愣，面上闪过霎间的错愕。

顾暖一丝笑意也无，双眸前朦胧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隔着水漾，仍是能定定的看到他脸上的每一处细微的神情。

她都说要杀了他了，可他竟也那么镇定。

是真的镇定，还是觉得无所谓？

顾暖唇角轻扯，带出一丝不像笑的笑容来：“亏我……那么的爱你。”

她完全在前言不搭后语了，若不是离得近，霍庭初几乎听不清她的话。

她声音压得太轻太轻，轻得就好似此刻她弱柳般的身姿。

“乖乖，到底怎么了？”

“别那么叫我！”顾暖猛地低斥，看着他的视线，好似要剜他血肉一般，“你曾经也那么亲密的叫过别人是不是！”

霍庭初一秒停顿也无，坚定的回了她：“不曾。”

不曾是么？

可顾暖已经不信了。

她往脸上抹了一把，手背蹭到了点不争气的泪水。

偏开头，强迫自己的视线不再停留在他身上，两眼发直的盯住湖面，再转回眼来，本就冷清凄绝的眼儿内，爆发出了一抹恨意。

“我有几个问题问你，问完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