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够看出这两天她的情绪压得有多么的严重，昨晚深夜听见她躲在被子里低低的抽泣，他守着她一夜没睡。

骗着她，想将她留在这里多待两天，看来是错了啊。

顾暖没哭多久，也就几分钟而已。

他蜷缩着的小小身子从霍庭初怀里退出来，双手把脸给盖住，用力的抹了一把。

掌心下嗡嗡的发出声来：“我把你的衣服给哭湿了。”

“无妨。”

“如果你不嫌脏的话，那反正……”

顾暖攥着他的衣摆，一点点试探着往上提起，眼神偷瞥了他一眼，夹带着哭腔的小嗓音一阵一阵的：“反正也是脏了，我想你也不介意的，不如就……”

她捏着衣服，捂到自己鼻子上，把鼻尖悬着的几滴鼻涕给擦他衣服上了。

擦完之后，觉得自己还是要讲点良心，颤着手儿指了指，“待会儿回去后你脱下来，我帮你洗洗吧。”

霍庭初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喉间压了一声轻叹。

“不哭了？”

顾暖揉着眼角，鼻腔里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霍庭初以为她那股难受劲已经过去了，算是把情绪给发泄出来了，哪知道下一秒，听见她瓮声瓮气的嘀咕了一句：“哭久了眼睛会肿，肿了就不美了。”

“……”他突然间哭笑不得。

被她给压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你哭两声就已经把压力给发泄出来了？”

“不然呢，还怎怎么样？”顾暖一脸的理直气壮，“就算是怎样的绝境，我这张脸还是要保护好的，肿一肿都不可以。“

顾暖抬起霍庭初的右手，将他手腕上的表盘对着自己，仅凭着表盘上倒映的模糊影子，她扒拉了下头发，抹抹脸，小眉毛垮得有模有样的，一口哀怨无奈的语气：“这该死的童颜，该怎么办才好。”

“……”

霍庭初虽然表情上没有变化，但嘴角的肌肉隐隐的抽了抽。

能够这么自信自恋的人，他平生只见过顾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