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看灯景，其实游艇早就从梧桐街开过了，并且距离还差得很远，现在他们不知道是飘在了什么地方。

顾暖一眼望去，黑乎乎的海面倒映着月华的辉光，水面泛着粼粼的波光，以游艇为中心，所过之处，漾开一圈圈的涟漪。

岸边投过来的一层层的光圈，被涟漪高高的抛起，再静下来，而后又远远荡开。

看得顾暖头脑更晕了。

她快要忍到极限了。

可霍庭初一转过身，她白眼一翻，坐在那儿强装镇定。

“知道你肚子饿了，其实吃的早就准备好了。”

霍庭初将桌上盖着的银色盖子打开，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渐渐暴露在顾暖眼前。

海鲜……刺身？

生鱼片，生的切段鱿鱼，在壳子里蠕动的生蚝，生的，都是生的……

难怪从刚才开始，顾暖总闻到一股淡淡的，却又挥之不去的腥味。

她还以为那是海的味道，却原来，挨沙发那么近的餐桌上，就摆着一盘盘生的海鲜……

顾暖登时觉得有一股腥味直往鼻腔里冲，拱得嗓子眼隐隐的泛呕，小脸儿从苍白到蜡黄，又涨成了绛紫色。

“我……”

顾暖垂死挣扎的抬起手，想要委婉一点提醒霍庭初，能不能弄点熟的东西来。

她这会儿正晕船，哪里吃得下生海鲜，凑近了闻着都想吐的。

可她刚开了口，霍庭初又将一条幕布揭开，露出了一架钢琴。

“你饿了就先吃。”

顾暖顿在半空的手，猛烈的抽搐了两下。

心里哀嚎着，我不饿啊，我吃不下……

可那些到口的哀嚎在看见他坐在钢琴前，推开了盖着琴键的盖子，似乎是要弹钢琴的架势，顾暖抿抿唇，便将那些话给抿下去了。

有时候，面子……真的是害人又害己的东西。

霍庭初试了几个音，指尖搭在琴键上，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