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没咳了,他冲咖啡面上吹了吹,谨慎的喝了一口,苦味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逼得他皱紧眉头。
“不是我说,三哥,你家老子是真的偏心,他也不想想,盛辉有今日是因为谁。”
霍庭初眉目深刻,那抹冷肃的神情,像是雕刻在他脸上似的,他手臂前伸,弹了下烟灰。
夹着烟的那只手在那一沓厚厚的罪证上停顿了一瞬,继而,落了两根手指在上面,敲了几下,“辛苦你整理了,压到下个月起诉。”
谢恒神色微怔,颇感意外。
他们收集这些证据,费了好大的功夫,甚至于霍庭初本人就已经将霍瑞阳动过的那几家盛辉名下的子公司给摸得一清二楚,也全都在他的掌控之内。
现在起诉,才是最合适的时机,拖了,难免会有风吹草动传到霍瑞阳那里,节外生枝。
但多年的默契,不至于让谢恒有这一问,他从来都是相信霍庭初的,“好,我整理好就交给你。”
谢恒待了会儿便出去了。
霍庭初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夕阳的余晖落在挺拔的身躯上,投了一道修长的暗影,从脚跟一直拖曳到办公室中央。
他眼里含着寂静之色,唇口间吞云吐雾,眉间沉淀着商场上力量多年才能有的沉稳镇定。
面对着落地窗,他朝外面的高楼大厦望去,单手抄在裤袋里,手肘间弯出来的圆弧形状,也在脚下的阴影里被放大开来。
整个人就像是,天生该待在黑暗当中的王者。
……
顾暖担心今晚霍庭初还会来接她,综合前几次来看,时间越晚,他越有耐心守。
她提早收工,从电视台的后门出去,躲在柱子后面,做贼一样的东张西望,把外面停着的所有黑色车辆都给扫视了一通。
没有发现霍庭初的车。
拍拍心口,她吁出一口气,把头顶上的帽檐往下遮了遮,双手抱臂,满身警惕的走出去。
一直到上到保姆车里,过程太顺利了,顾暖都有些不敢相信,但还是不敢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