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西米米再回首去想，仍旧气得浑身发抖。

他密切关注霍庭初的反应，能够让他看清的，除了霍庭初眼里的寒意，便再没有其他。

即便这样，也足够了。

西米米放宽了心，他确定霍庭初是将顾暖放在了心尖尖上。

“暖暖忍气吞声的在莱家长到十三岁，也就是她上初中那年，她托老师帮她找了个律师，给她拟了一个放弃莱家任何遗产或资产的合同，她签了字，然后带回去给莱邵文和她母亲签字。”

霍庭初眉心狠狠的跳了一下，抬手将烟送到唇口，吸了很大的一口，燃烧的火星映进他黢黑的深眸里，顷刻间像是投入了深海，眨眼便没有了踪迹。

接下来的事，他隐约能猜到个大概。

“当晚，顾暖被罚在院子里跪了一晚上，尽管如此，她也绝不认错。之后，她去了寄宿学院，报考了电影学院，再一次被中意金融专业的妈妈毒打。”

“从大学起，暖暖的母亲就没再管过她，她自己争气，每年都有奖学金拿。但是这行烧钱，她大三就开始接杂志的平面拍摄。意外走红后，对家买通稿黑她，说她是嫩模出身。”

霍庭初一言不发的听着，脸色愈加的晦暗不清。

西米米快速的瞥他一眼，既而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不好听点，就是外围，就是暗娼。”

霍庭初掐灭烟，呼吸沉敛，“继续。”

“暖暖那时候还是个配角，但演技出彩，眼睛有生命，后续便有本子主动递过来。同期的小花在网上放了不实的黑料，暖暖还不懂得怎么在这个圈子里生存，她选择了最拗的方式，把拍过的杂志全部贴到微博上，美貌和气质加持她在这个圈子里意外走红，谁能想到被黑的那么惨，反而靠着外形洗白了。”

那时起，西米米就铁了心做顾暖的经纪人，现在已经有五年了。

头顶黑色的天幕，和霍庭初眼瞳里的黢黑融为一体，眼底像是藏着一头沉睡的猛兽，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西米米暗暗握了拳，他本不想说，但光凭自己一人护不住现在的顾暖。

随着顾暖的咖位提升，暗地里害她的人只会变本加厉。

“那时，有家杂志社的老板想潜规则她，将她给扣在了房间里，暖暖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一把刀，浑身血淋淋的。她被下了迷药，为了保持清醒，她连扎了自己三刀，其中一刀在左胸口，到现在都还留有疤痕。”

西米米忍不住颤抖，“当时她一把抓住了我，抓得很紧很紧，可她没有向我求救，只是抓着我看着我，眼里有很强烈的求生欲望，对自己那么狠的一个人，可事实上，她怕得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