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压切长谷部对着她的脸,什么训斥之言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慢慢捂住额头,幽幽地叹了口气。
“不愧是长谷部先生。”她眼帘一垂,很优雅地笑起来,“很宽宏大量地原谅了我呢。”说罢了,顺道在长谷部的手背上也吻了一下,“不过,如果长谷部先生要是再说教我的话,我可是不会停手的哦。”
压切长谷部彻底没话了。
“你…你够了。”他咬着牙板住面庞,但一张脸却透着可疑的红。他摇摇晃晃站起来,倒退几步后,竟然独自缩到角落里抱膝蹲着去了,仿佛刚刚被人狠狠欺负了一顿的黄花大闺女。
优娜:?
她看着缩在墙角头顶冒烟从耳根红到鼻子的某位前辈,顿时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看起来如严父一般心狠的长谷部,竟然还是个纯情男子。
“长谷部先生,我要去检查马厩的内番情况了。”她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衬衫的领口,从容地和蹲在墙角的长谷部打了声招呼,“你先休息着,我去马厩了,一会儿就回来。”
她这副模样,淡定的和什么似的。
脚步声远去后,压切长谷部直接在地上盘腿坐了下来,捂着脸重重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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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忠家的这个后辈,实在是太了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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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负责马厩的是陆奥守吉行。
他似乎和马相处的很愉快,明明已经完成了给马洗刷、采割马草一类的工作,人还趴在马背上哈哈笑个不停。
看到优娜来了,吉行终于松开了马匹,带着一脸薄汗冲她打招呼:“前辈——”他穿着藏青色的短和服,头发用海波纹的绑带箍起,笑容很灿烂。
“工作怎么样?”她笑着摸了摸马背,问道。
“早就完成啦。”吉行摆摆手,用怀念的语气说,“我还是想和大家一起出阵啊。不过,最近队长似乎很忙的样子,大家也没法凑在一起出阵啊。”
“很忙?”
“是啊,据说主公打算送他去修行,所以可能要单独出门了。”
“原来如此啊。”
所谓的“修行”,就是指刀剑付丧神的极化。
在普通的战斗与内番已经无法使得付丧神变得更强的情况下,主公就会另辟蹊径,让付丧神独自踏上外出修行的旅途,去往历史的夹缝之间历险,以此获得更强的力量。
通常而言,只有那些很强的付丧神才有这个待遇,如她这种刚混入中层不久的咸鱼,那是想也不用想的。
优娜检查了一番马厩的内番成果,笑着说:“干的不错啊,吉行。”
陆奥守吉行被夸赞了,笑脸一扬,很轻快地说:“这种小事,根本不在话下嘛。对了,前辈要走了吗?咱送你回去吧。”
精神小伙散发出挡不住的殷勤热切,她不好意思拒绝。于是,二人并肩一道离开了马厩。
但吉行显然不只是单纯地想“送她回去”,一路上,似乎都在用心底的小算盘打算着什么。将要走到会客之所的楼下时,陆奥守吉行终于露出了一点端倪。他涨红着脸,摸摸后脑勺,小心翼翼地问:“前辈啊,那个…我能不能…再试试之前的学习成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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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她眨了眨眼,忽然想起来之前哄骗吉行的事情,笑着摇头拒绝了:“在这里可不行啊。”
“又没有别人!”吉行嘀嘀咕咕地说着,像是不听话的熊孩子一样,已经凑了上来,“就试一下啦,也不会被人看见——”
“陆奥守吉行,你在做什么!!”
吉行的话还没落地,他就听见一道狂怒之音从天而降,吓的吉行差点没把手里的一箩筐红薯给摔了。
“谁…谁谁?”他赶紧扭头四处张望,终于在抬头时,瞧见了二楼的窗框上,压切长谷部双手扶着窗棂,正对他怒目以待,仿佛一位时刻在窗口监督女儿上下学的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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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谷部先生……!!”吉行手忙脚乱起来,顿时有些慌张。他咳了咳,心虚地说,“咱…只不过是有悄悄话要和日光前辈说呀!干嘛这么紧张啊!”
压切长谷部把半截身子都从窗户里探出来了,对着吉行严厉地说:“不准做奇怪的事情!赶紧回去忙你的事情!”
吉行心虚,不敢对峙,当场搂住了自己的一箩筐小红薯,悄悄地挪走了。
优娜笑咪咪地冲着吉行的背影挥了挥手,说:“下次再见啊,吉行。”
等她上了二楼,就看到压切长谷部像一堵墙似地横在门口,一副暴风雨前最后平静的架势。
“长谷部先生,”她倒是很自如的样子,面如晚风,十分从容,“这是怎么了?一副生气的样子。”
“你和陆奥守是怎么回事?”压切长谷部重重地将门合上了,板着脸质问道,“他那副样子,可不是要和你说什么秘密,根本就是…”就是想欺负人啊!!
优娜很淡定地摆摆手:“我和吉行只是队友呀。”
“……”长谷部不信。
队友会这么亲昵地蹭上来吗?会贴着脸那样碰来碰去吗?
再加上日光长光惊天动地的撩人前科,他有证据怀疑陆奥守吉行也是个需要被好好教育一下的熊孩子。
“长谷部先生在生什么气呢。”她很纯善地笑起来,声音压轻了,细声说,“是在吃醋吗?”
——是在吃醋吗?
压切长谷部的喉中话一噎。
这家伙…在说什么呢!
他的眉头跳起来,心中又有了不小的恼火。“我怎么可能是因为这种荒唐的事情才教训你的……”他板着脸,刻意做出威严的样子来,“我只是为了不让主人失望,才会教育你的!
”
“那就是在吃醋吧。”她说。
“…………”长谷部的太阳穴一跳,怒气更上一层楼。
不行,一定要给这家伙长长教训,让她明白他说的都是对的。而且,她也不能这么一副挑衅的模样,总是不把他的好心劝诫放在耳旁。
“听好了,你得和陆奥守吉行也保持距离!”长谷部逼近了一步,身影将她笼住,面色前所未有地严肃,“如果你不听从我的话,和陆奥守、岩融他们保持距离,总有一天,你会被他们欺负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