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灯笼有些昏暗,只能照亮半个街道。
司雪蒿静静地跟在那人身后,丝毫不敢大意去留意别的路径,只与那人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暗暗攥紧了手中的药包。
只见那人拐进一个巷子里,虽然天色昏暗,照明全靠灯笼,但司雪蒿感觉,这不是去往春归药铺的路——这是一条通往别处的路。
判断一下来,司雪蒿就停下了脚步。
那人虽然在前头走得急,但也知道司雪蒿停下了脚步,于是也跟着停了下来,回过头,一脸不解地看着司雪蒿,问道:“二小姐怎么不走了?”
“这不是去药铺的路罢?”
事到如今,司雪蒿已经笃定了此人并非是春归药铺派来传消息的人,而且此人十有八九是和那贼是同一伙的,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司雪蒿选择了间接性试探一下,“我印象中,去药铺是这条路吧?”
说罢,司雪蒿伸出手来,指了指斜对角的另一条巷子。
“哎哟,二小姐这就有所不知了,您是大户人家,平日里出门,可都有人伺候着走大路的,哪像小的这般图方便快捷,跑惯了小巷子。”
那人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来,笑嘻嘻地解释道:“同二小姐实话实说罢,其实去铺子里,这条路才是捷径!这不急着让二小姐去捉那贼么,小的想着这省时间,所以才……”
“是想着我去捉贼,还是想着我被贼捉?”
整整一天,司雪蒿都处于神游的状态。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苏楚蓝被封王,和自己有脱不掉的干系。
按着这朝代的礼法,像苏楚蓝这种亲王的地位,可是仅次于帝后与太子的——偏偏皇帝又迟迟不立太子!
这样一来,就算是这回把苏律茹喊来了,怕也是不能左右苏楚蓝了。
司雪蒿眉头拧得越来越紧,再往架子上一瞥,看着那少得可怜的成品毒药,还有一堆待处理的半成品,不禁觉得一阵脑壳疼。
看来这些天,自己也是闲过头了。
放下咬出一个个牙印的食指关节,司雪蒿才挪了椅子过去,正准备埋头苦干一场,却见蓉儿急急地推门进来,低声道:“小姐,来人了——在后门。”
司雪蒿懵了一下,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问了一句:“哪儿的人?”
“自然是春归药铺掌柜的人。”被这么一问,蓉儿自己也有些懵了,“不然还能是哪,不对……小姐这是在担心是殿下又来了不成?”
司雪蒿没有说话,抿了抿唇,便起了身更衣。
蓉儿只当是司雪蒿默认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司雪蒿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为什么一提到苏楚蓝,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似的,躲也躲不及。
“我先去,你去通知一声父亲。”
担心夜里寒凉,司雪蒿又抓多了一件斗篷出门,可没走几步,就又折回头去,盯了半晌堆满药包的桌面,只挑了两包便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