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川芎紧紧地抱着司雪蒿,一脸决然地劝道:“二妹妹的性子父亲不是不清楚,无论是庆儿、欣儿,还是沛儿,都定是先冒犯了二妹妹在先,否则二妹妹怎会如此冲动?”
司安良哑然,又瞪了司雪蒿半天,这才狠狠地一摔鞭子,沉声道:“罢了罢了,这也算是叫她长个记性!你们都赶紧回去,叫丫头上点药,省得留下了疤痕——你们可都还是未出阁的闺女呢!”
亏司安良还知道司雪蒿没有出阁,竟也下得去这重手。
但司雪蒿如今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于是连晚饭都没有吃上一口,便由蓉儿搀扶着回了半月阁。
褪下外衫和上襦,司雪蒿背对着铜镜,咬着牙,仔仔细细地瞧了瞧身上的伤口。
好在今天那鞭子不是带刺的,如今挨了几鞭子,也只是被抽出了淤痕,倒也没有见血,所以还是属于外伤,好起来也算是快。
蓉儿正小心翼翼地给司雪蒿上着药,一脸心疼地叹着气,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药还没有上完,透过铜镜的倒映,司雪蒿忽地看见了有一道素色身影闯了进来。
“大姐姐,别来无恙呵?”
司雪蒿摆了摆手,示意蓉儿先停下,一边穿好上襦,一边自言自语道。
“二妹妹此言差矣,到底二妹妹挨的鞭子比较多,我不过是来看看二妹妹的。”
司川芎款款走近,待司雪蒿整理好衣裳转过身去时,才看见司川芎的手上是拿着一个小药瓶的。
没有看见沛儿的身影,也没有看见别的丫头的身影——看来这司川芎是悄悄过来的。
“如此,那边多谢大姐姐了。”
对于司川芎,司雪蒿还分不清她到底是敌是友,时好时坏,如今的接触,也还是保持着观望的状态。
“二妹妹,不管你信不信,大姐姐真的没有害你的心,怪就只怪二妹妹太大意了。”
司川芎走到司雪蒿身边,轻轻放下小药瓶,拉起她的手,故作诚挚地说道:“你动她的人,不是不可以,但你错就错在你当着她的面动了——哪怕是那丫头犯错在先,在只要是在她们母女俩的眼皮子底下,你就得忍着。”
“忍着?不好意思,我学不会。”
司雪蒿摇了摇头,把手从司川芎的手中抽了出来,冷笑道:“大姐姐也知道,我向来都是有仇必报的,忍让这件事,我还真学不来。”
“所以你还没有明白,无论是从前,还是刚刚,你吃亏在哪儿么?”司川芎笑眯眯道:“你既没有司山柰得父亲的宠爱,也学不到她那般装无辜,更没有母亲给你当靠山……你说,你如何斗得过她?”
“所以大姐姐想说什么?”
司雪蒿可懒得同人嚼舌根,斗口舌之技,向来都是有了目标后直接动手的——更何况眼下她连司川芎的目的是什么都不清楚,无论是对于司山柰和司川芎,于她而言,现在都是敌人。
“二妹妹要知道,婚嫁可是一个女子的终生大事。”
司川芎再次拉起司雪蒿的手,双眼紧盯着她,悠悠道:“去年我已及笄,到了出嫁的年纪,但我相貌非出众,于是迟迟不见有提亲的人前来,这也算了;可我竟被逼着待在寺庙中念经烧香……如今离开寺庙,已是年十六了,更是没有来提亲之人——你觉得,我会不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