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新然一巴掌拍他肩膀:“你藏得太深了!”拍完好像觉出对方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又有点后悔,毕竟当着这么多人呢,总要给陆老板留些面子,于是那手又飞快缩回来,假装刚才拍拍打打的完全不是自己。
陆以尧看透他的心思,哑然失笑,然后缓缓地,看向冉霖。
冉霖心里开了花园,特给面子道:“陆总……”
陆以尧第一次听见冉霖这么叫自己,莫名悦耳,撩得他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
“陆老师,你一进来我就发现你了,但我没戳破,够意思吧!”顾杰人还没来到跟前,声音就破空而入。
很好,什么飘啊苏啊撩人啊都没了,陆老板咣当落回坚实大地。
……
出柜这件事,虽然陆以尧在和霍云滔说的时候,坚定不移,甚至还带着点自信和笃定,可回到别墅之后,当他自己一个人在略显空荡的房间里反复琢磨,预设,脑补可能出现的结果,他得承认,还是有忐忑在的。
这种忐忑和当年背着父母选择戏剧与表演专业不同,那样的选择再不让父母满意,也只是成长道路上的一次叛逆,何况他原本的目的就是想让亲爹不痛快,所以陆国明越暴跳如雷,他越觉得痛快。
可这次不同。
选择和冉霖共度余生,或者说选择和一个男人结合,那就是整个后半辈子拐了个急转弯的事。父母对他婚姻甚至人生的一切预设都要推倒重来。但“重来”不是最难的,难的是让父母能接受这样的“推倒”。
而对于他来讲,最难面对的永远都不是父母的“生气”,是他们的“伤心”。所以每次脑补进行到爹妈的失望和伤心,都让陆以尧喘不过气。
人在面对已预知的困难时,总会下意识选择逃避或者拖延,陆以尧没有,该过生日还是要过,该在生日上出柜还是要出,但为了让自己安心,他将原本计划在下个月的探班,包括顾杰和夏新然的客串,一并打包提前了——如果出柜之后真是艰难岁月,那先把快乐时光度过了,也好在持久战的时候多个能汲取力量的美好回忆。
不过这些与冉霖,与今天来客串的兄弟们都无关。
所以当晚上五个人聚餐时,顾杰问他怎么一声不吭就过来的时候,他说的是:“给你们一个惊喜。”
“是给冉霖一个惊喜吧,”夏新然揶揄,“先让我和顾杰惊喜他一次,然后你再过来给个追击,层层递进,喜上加喜……高,当了老板之后就是不一样。”
“是不是后悔没签我公司了?”陆以尧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