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尧起身,一刻都不想再多留。
张北辰现在不正常,根本不是一个能好好说话的样子,虽然他不知道对方究竟怎么了,但直觉告诉他,还是远离为妙。再待下去,就算张北辰不做什么,陆以尧都没信心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不料陆以尧一起身,张北辰也跟着站起来,仿佛知道再晚说几秒对方就要撤了,于是忙不迭开口:“刚才你没来的时候,丁铠已经带着他把全场大佬都认识完了。你还傻了吧唧当他自强不息艰苦奋斗呢,他指不定和丁铠干过多少回了……”
陆以尧已经警告过自己,不要被激怒,因为张北辰句句都是带着挑衅来的,好像不打一架不痛快。
可难听的话,确实比刀子还伤人,理智上他知道不应该,本能上却压不住火。拳头几乎带着自主意识往张北辰那边招呼……
然而终究没碰着张北辰。
不,连一半的胳膊都没抬起,就被冉霖死死抓住,一边抓着一边往外拉:“我们走。”
陆以尧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稍稍平静下来,随着冉霖离开。
张北辰没再阻拦或者出言不逊,反而坐回座位,静静望着桌上的三杯香槟,似在想什么,又似已经抽离出这个空间,三魂七魄神游到了不知名处。
待穿过来往宾客走到距离较远的另外一处角落,陆以尧才彻底静下心来,然后愈发觉得,张北辰是故意激怒自己的。
“我不懂,”陆以尧眉头深锁,闷声道,“激怒我们和他打一架,对他有什么好处?”
冉霖也想不通,但联系张北辰从头到尾的表现,他又隐约感到或许今天发生的一切,本身就没有什么逻辑,完全是随性的产物:“我总觉得他今天的情绪不太稳定,正常情况下,就算不嘱咐我帮忙保密秦总的事,也不可能自己主动把话题挑起来,我要是真的一生气,把料爆出去,就算秦总能压下来,对他也没好处啊。”
会场的背景音乐不知何时换成了节奏分明的西班牙舞曲,明快鼓点扰得陆以尧更难集中精神思考,也愈发纠结:“秦总到底是谁?”
冉霖这才反应过来还没给恋人科普呢,看一眼四周,确定没有隔墙有耳的风险,也没人注意到这边,才低声道:“帮他拿下《薄荷绿》的人。”
冉霖没说得太白,这样的事情无论怎么讲,用词都不会好听。
陆以尧稍一思索,就懂了,不免惊讶:“从那时一直到现在?”
“应该更早,”冉霖道,“丁铠说有两年了,应该就是试戏《落花一剑》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