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道理是说与旁人听的,名声是做给别人看的,人聚一处,自要有个明面上的说辞,魔盟的说辞是‘欲’,而道联的说辞又是什么呢?是‘义’?是‘利’?还是‘存’?”
短暂的纠结过后,陈心隐豁然开朗,唯有生存的权利,才是给自己争取的。
生灵之求生存,乃是本能,可本能未必就不是天道,更进一步推知,魔族之道,那逼近于极端的私欲,未必就不能囊括于天道当中…
天道啊天道,究竟何者为天,又该如何行道?
道可道,非常道也!
陈心隐心中忽又生出茫然之意,他只觉道之一物,实在是难以捉摸,在世有几人能够领悟到道的皮毛呢?
即使修行能到破碎虚空,证入那无边的玄妙世界当中,便真能知道一切么?
天道究竟是一条线,只一路无岔,还是一只筐,可将世间所知所觉的一切都装入其中?
陈心隐摇了摇头,何必考虑太多,遇事做事,不负行世一遭,修行一场,单单纯纯,简简单单,如此而已!
“心隐,她走了啊。”
正当陈心隐轻吐出一口气来,溪流的对岸,娉娉婷婷地走来一大一小两位女子,一位是白芜冰,一位毫无疑问就是桃夭。
“嗯,走了。”
陈心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笑对立在溪水畔的二女。
是啊,这一大一小的两个女孩,不正是自己不得不拾起武器,与魔族战斗到底的重要原因吗?
先为自己,次为身边之人,再次为更远一些的人,推而远之,为天下之人…
对于世间绝大多数人,包括高高在上的修道人而言,这便是支撑着他们舍生忘死,而不惜与魔族一搏的根源所在。
哪里有那么多的高尚与大义!
哪里来的天生无私?
即使真有,不过凤毛麟角而已,远远聚拢不到道联帐下的数十万兵马。
道在身边,天在眼前,问道便是问心,问心当心求己。
“冰冰,桃夭,你们刚才藏在何处,叫我一点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