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仰头望天，心不在焉地说道。

“无法可想，等死而已。”

另一人意兴阑珊，将弓箭放下，如土石一般搁置脚边，哪里还像往日那边视之如宝，家中妻儿碰不得一下，恨不得连睡觉也搂在怀中。

“那群狼崽子懂得轮流睡觉，轮流进食，可我们窝在这树上，大家都是老猎人，睡是能睡，不至于掉下去，可吃怎么吃？这样不用几天，我们个个手脚酸

软，它们龙精虎猛，境况比现在还不如。”

张伯这杆老烟枪“吧嗒吧嗒”又猛抽了几口，平静分析道。

借着重烟的妙效，他对于即将到来的生死之事，反而比旁人看得淡了些。

“张伯给我也抽几口呗？”

小二有些羡慕地问道。

“你这小子，学什么不好，学这个，不给！”

张伯一口回绝，烟叶一物，既是天仙，又是魔鬼，他安享其乐，又深谙其苦，转念一想，此处无计可生，既然已无将来，就让小二抽上一两口，也不打紧的，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

“那你抽三口，记得慢点吸，呛到不要怪你张伯没提醒你。”

张伯与小二所爬的树刚好并立，他们各自探出一够，就能将烟杆传递出去，没过多久，小二就已如愿以偿地吞吐起了云雾，至于是呛是咳，他已顾不得这许多了…

“不对，这群狼有问题。”

夜幕将临，明石始终在观察着狼群的动静，他发现先前狼群分出的数十头，正叼着猎物回到了群中，将血肉给其余众狼分食，待得食尽，便又有另一拨狼离群而去，想是外出狩猎。

“有什么问题？”

张伯好不容易才从“渐入佳境”的新烟枪小二口中夺回烟杆，此刻咝咝吐出一口白烟，惬意地半眯双眼，又不失好奇询问道。

对于石头这个后生，他从未依仗着自己的资历老而小觑于他，这当然并不止因为他的猎术，更在于他那灵光的头脑，往往都能够指出寻常人所无法看出的东西。

因此他既然煞有介事地说出心中判断，则定非空穴来风，必有其理才是。

“大家且看，那群狼走不肯走，攻不肯攻，还得分出部分到别处狩猎，辛苦拖回来供养留守的狼，绝非易事。我们这儿不过区区二十余人，几条猎犬，难道真值得它们如此念念不忘么？”

明石一边想着，一边说出了自己的心中之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