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但有得罪过云相的人,多是没有什么好果子
吃的。他听其这般不冷不淡地训斥,只觉后背发凉,心底发寒,忙绞尽脑汁,从往常他们用之不倦的奉承之语之中,摘出几句应景的大声说出,也好图个亡羊补牢之效。
“起初,天下人对我魔族多有误解,谓我邪、谓我恶、谓我蛮横、谓我自私…岂不荒谬?那全是所谓正道收买口舌,对我们的肆意污蔑之语,是强泼到我辈身上的脏水…”
云相回顾往昔,不胜唏嘘感概,他见下方众人心有戚戚,经他这三言两语的挑唆,尽皆显露出了义愤填膺之状,自知军心可用,但犹自不足,便接着说道,
“而如今,我魔族眼看节节获胜,统御宇内只在眼前。无论是天下修行者,或是平民,都对我魔道有了新的认识。这个世道,毕竟还是成者为王,败者寇,只要我们胜了,我们的拳头便是大的,只要拳头大了,那么要想扭转旁人的污蔑,就不再是困难之事…”
魔族如今声势一日盛过一日,前景的光明就如同
近在眼前,自魔主以下,到战场上紧靠魔族阵营的一介小兵,都不无此想。
胜利,近在眼前,唾手可得,正道节节败退,早已是强弩之末,如今虽未彻底覆灭,也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罢了,还能翻天不成?
没错,历史向来都由胜利者书写,而毁誉之事,也多由此评判,魔道究竟是正是邪,何关紧要?只看他们想要如何而已…
“将来,待这天下只剩了我魔道一家,那将是最好的时代,是本座同诸位一同创造,到时候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云相撩起群魔欲望,这两番鼓动,将他们刺激得是面红耳赤。看那人身蛤蟆头的魔怪,胸膛腰腹鼓鼓沉沉,一条长舌卷卷缩缩,一双圆眼张得比往常更大了三圈;看那一位牛头大魔,双目赤红如血,两团白气从一副鼻孔向左右两旁喷出,奇高的温度,烫得一旁的树精怪叫逃离…
是正是邪,是善是恶,原本就无一个万世不易的标准评判,孰为正?孰为邪?何为善?何为恶?
若是清点一树黄桃,那十便是十,九便是九,并无半点晦暗不明之处,根源何在?只在数量之为物,可有一个置之四海皆同的标尺,三不是四,七也不是八,只要识得数数之人,不故作刁难,都不会对此存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