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万大军,即使是在平原当中一气排开,也是人山人海,横竖难以见到边界。更何况在这逼仄起伏的山坡谷地当中,更是拥挤不堪。
耶律将军也算是一代战阵名家,岂会不知此间讲究,一味地聚集大军,无疑只是作茧自缚而已,山中铺展不开,即使是遇到了青州主力,也显不出人数众多的优势来,又何苦由来?
无奈之下,耶律将军只好兵分三路,中路占了半数,而两边各居十五万,浩浩荡荡地朝着青州兵溃逃的方向追杀而去。
饶是如此安排,这三路各数十万大军,在山中依然是相互推拥,耶律将军见得如此,微一思忖,便下令将所有辎重悉数抛下,人人轻装,操短兵劲弓,各三日军粮,速战速决便可。
如此一来,丢了这许多累赘,大军再行追击,果
然是如虎添翼,迅捷了许多。
…
如此前后相衔,轻兵猛追了足个时辰,终于将溃逃之兵的尾巴咬住,那数万败退的青州兵竭力逃窜许久,盔残甲破,体力已是趋于衰竭,哪里是以逸待劳的强兵悍将敌手,才刚返身杀来,哪知一触即溃,丢下近千具尸体,又是急急惶惶的向前逃遁,耶律大军哪里肯依,必要全歼残部,并顺藤摸瓜,痛击青州主力,如此又是好一阵地追击…
咬住便战,一触即溃,溃则遁逃,逃则不择路途,见道便走,见河便渡,见林就钻,见谷而入,如此慌不择路,残余的人马便只剩了至多万五之数,且人人带伤,实在是已近油尽灯枯之绝地。
只是纵然如此,这群青州残兵不可磨灭的意志,依然深深地震撼了身后的耶律将军,他一边指挥追逃,一边喃喃自语,感慨道:
“如此青州锐士,不知那北宫老贼究竟如何练得,若得百万之众,全无赘肉,他日横扫天下亦不足为奇了。”
如今这数十万锐士,眼看着便要覆亡于自己手中,他在兴奋之余,蓦地生出些难言的不舍来。
“斥候长来,速速派出斥候,探查清楚此地是为何地!”
耶律将军雷厉风行,叫过一名斥候营千夫长来,勒令其速去探查。
只因大军追击,只知紧随溃逃残兵,而不辨去处,如今他抬眼一看,悚然惊讶,只因他观察那四面山峦高耸绝峭,恰恰将他大军围在了中央这一片广阔的盆地当中。
话说这片盆地,究竟有多么广阔,只看他所领的六十万大军,悉数开入,也无法将其填满,只占了约莫半数土地而已。
这究竟何处,他为何会被带到了这样的险地当中?
耶律将军激灵一颤,冷汗顷刻便湿了他的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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