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瓠面露不忍之色,小意地向桃夭进言道。
他与穷奇可算是长久的对手了,原本依他性子,自是乐见其死,不喜其存,只是此刻见他受此屈辱,心中蓦然而生出兔死狐悲之念,情不自禁便将求情的话语说出。
蝼蚁尚且偷生,即使做了旁人坐骑,生死不在自己,总可留得性命存在,他日或有转机,一旦身死道消,就什么也无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盘瓠懂得取舍,也希望能够救得穷奇一命,当然这其中也包含着他的一点私心杂念,能多一人,便能多上一分脱逃的机会,未来之事,谁能卜算得知?
说出这话之后,他忐忑不安地偷看桃夭与陈心隐的脸色,见他们并无怒意,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恶狗与他嫌隙最深,能有如此好心替他求情?哼,我却不信了…”
“呵呵,盘瓠说出这话,殊为不智!”
“唉,他日我若落难至此,是否有人能够像盘瓠一样替我求情…怕是一个也无吧…”
睚眦等新归附的异兽,各持心思,却是沉默不语,眼观鼻,鼻观心,明哲保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如此坐骑,不要也罢!”
陈心隐面色冷峻地瞟了盘瓠一眼,看他噤若寒蝉
,便不再说话。
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时的陈心隐已非吴下阿蒙,在与刘荡仁的交替之间,相互纠葛极深,自也有了不少颖悟。这适度的敲打警告,对于帮助桃夭御下,无疑是利大于弊的。
盘瓠听他说得肃然,不敢再求,遂低下了头颅,不见心安。
也就在此时,兰成手中的一道白光,已临近了穷奇眼前,只下一刻,便要深深刺入,光芒一转,便可将他的脑髓绞成一团浆糊。
可也就在此时,变故陡生,出乎了旁观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啊!”
白芜冰惊讶得美目圆瞪,满脸皆是不可置信。
“咦唷,大怪牛不见了唉…”
桃夭跳上狻猊脑袋顶上,手搭凉棚,不住地东张西望着。